下半夜,五人溜回粮站。
缩紧身子偎在麦草堆里,紧张刺激过后就是疲惫,哪怕年轻身体刚刚得到了顶级营养的浇灌。
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贾梗翻了个身,直挺挺望着头顶上的半轮弯月。
月儿无言,但她见证了知青们的艰苦心酸,同时也见证了这群年轻人的年少轻狂。
后世有很多文学和知青出版的回忆录里,许多插队知青根本不回避当年在农村偷鸡摸狗的事。
甚至认为,没有过偷鸡摸狗,薅菜拔蒜的知青不是一个完整的知青。
这些作者里不乏企业老总,专家学者等知名人士,他们基本都是用一种略带调侃的方式来讲述这段挥之不去的往事。
农村干部和老乡们对于知青们的偷鸡摸狗只要不涉及自身利益,往往采取宽容的态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通情达理地认为,这些娃们远离父母亲人,可怜兮兮的,完全是被吃不饱饭给逼的呗。
他们要不是听从国家的号召,谁会跑到我们农村来吃苦?
贾梗同样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不了的污点,或不可饶恕的罪恶。
只能说在这个特定的时代,青春被放逐,生理和精神上的双重缺失,造就出这段特殊的青春岁月。
更何况他们五个还给钱了,贾梗最后丢进去的纸团就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两块钱,不管发现与否,只要搞到鸡他都会留下,只是他最初想的是留在鸡笼。
他只是想吃肉,奈何夜里无处购买,出此下策也是迫不得已。
事后,喝完最后一口汤,嚼烂最后一根骨头,贾梗坦诚了这一切。
他是盗圣,不是贼!
作为发起人和主谋以及首席执行人,他坚决承担了其中的三块。
四人面面相觑,心头的负罪感也随着分摊的五毛钱而消散。回来的路上,几人又特意跑去卫生院路过,里面寂静如水,毫无波澜。
在乡下,五块钱都能买两只公鸡了,这波鸡主人不亏!
次日,天微亮。贾梗他们五人就被赶出去,同行的还有黑驴和它的架子车。
交公粮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先排队然后查验。
合格了还好说,万一手持空心管的检验员说一句潮了瘪了,大伙就又得把粮食铺在坝场上晾晒挑拣。
之后就是一袋袋上称过磅,开票,进库……
总之,手续相当繁琐,运气好三天完成,迟的五六天都是常事。
在粮食未进库前,所有人吃住都要守在粮堆边。这么一想,不让女人来还是有点道理的,不完全是迷信。
鉴于知青们低下的战斗力,孙队长让他们先回村,免得在这浪费口粮。
供销社门口,几人靠着驴车眼巴巴等着开门。
曹文化跟队里的车把式驾过两回车,此时,他腰间插着鞭子,在黑驴耳边唠叨个不停:
“你昨个儿不是吃鸡蛋吗?老子告诉你,老子也吃了,你说你神气个啥?啊……”
白冬生在边上捧哏道:“对,吃的还是鸡蛋他爹。”
关援朝有一口没一口啃着手里的烙饼,没滋没味道:“老曹受刺激了。”
“哎,你干嘛去啊,马上开门了。”
贾梗朝后摆摆手,“邮所开门了,我先去逛逛。”
过街不到三十米就是绿色门头的邮电所,这单位以后会改名邮政。
天朝最基础网点最多最为庞大的单位,号称只要有乡镇的地方就有邮政。
电报,信件,汇款汇票承兑,物流,报纸期刊订阅,全部由邮电所承办,后世物流,电信通讯的一代目。
邮所刚开门,贾梗抬步进去。少见的磨石水泥地面,中间是一长排水泥工作台,两位年轻姑娘正在擦拭台面。
贾梗走到台边,开口道:“同志,麻烦拿两个信封两张邮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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