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只是那些东西实在珍贵,皆是主子的赏赐,奴婢是受惩罚的人,怎能带着它们走呢?”
“我从来没说要惩罚你,你若能知我的良苦用心,这些日子……”话未说完,他停住了,目光直落落的在她身上,想着宋仪的话,想着她的脾性,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今日来,不是要与她争执,更不想与她再闹一次。
遂语气软和了些,道:“叫你跟着爷,倒是长了几分脾气,如今,爷不来找你,你也未有一次去找爷,你这般,很难不叫爷怀疑,你是否存了要同爷划清界限的心思。”
青夏暗暗蹙眉,她实在不能理解,当日不都将话说清楚了吗?所谓划清界限,不过是一个人有着主子的尊贵,一个人要恪守做奴婢的本分,那日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与他说了,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若他所说的划清界限是那种意思,那也没错。
她本就不是一个会长久待在这里的人,除非强迫。
宋溓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那神色强行温和,目光像是软凝之物,在她脸上滑走。
“你是个小女子,有些气性爷看着也觉得娇俏,可不能长时间这样下去,否则,感情都要被消磨完了。”
青夏抬头看他,刚想说什么,便听他又道:“我这些日子实在是忙,你在这里可有听说?”
他的话题转移太快,青夏一时之间还有些跟不上。
“听说了,国公爷回京,府中必然热闹,大少爷身为长子也不会清闲。”
看她嘴巴一张一合,宋溓不由得想到那日父亲带着那个女人回来,其孕相明显,母亲在看到人的一瞬,脸上的笑意顷刻消失,若非身边婢子得力,只怕当时一头栽过去,宋国公府的当家主母颜面尽失,叫小妾来了个下马威,晕倒在自家门口。
那个女人也不再是幼时见她那般柔弱姿态,眼里身上竟有坚毅之色,气质浑然发生了变化。
京城的山水养人,得叫一群夫人小姐生的玉色,稍有体面的丫鬟也都个个出挑,而那常年在边关受风沙吹打之苦的人,自然不是那绵里白羊。
幼年的时候,母亲总说父亲是被狐媚子勾了魂,才会抛妻弃子,浑然不顾这些年的情分,可如今岁月使人老,年轻的时候,无论出生、容貌,还是才德,她都不如母亲,尚且能从母亲身边抢走父亲,如今这些年过去了,她也远不如当年的娇俏,却依旧能在父亲身边留得一席之地,叫父亲看向她的眼神那般温柔。
所以有些时候猛然动情,或许无关容貌出身,那只是一种感觉。
就如现在,他对青夏的感觉一般,对她确有男欢女爱的欢愉之情,但心里清楚的明白那界限在哪。
“这些日子我东奔西跑,未有一刻停歇书房也是许久没去了,你呢?”
青夏微怔,她竟察觉出他此话中带了一丝丝的委屈?
他在对自己委屈,还有那么一点讨好的意味。
真是疯了。
绕是心中明白,他一个主子绝不至于在自己这个奴婢面前放低身段如此,可内心还是叫他这样一句话说的软了。
“大少爷受累了,奴婢这些日子就待在桃云间没有外出。”
她有没有出来,宋溓自然清楚,可见她此刻说话时紧绷之态稍有松懈,便觉自己的示弱有了效果。
“你不出去,还如何能学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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