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太子弃此时正坐在最中央的黑色帐篷里。他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黑衣,越发衬的面色苍白如雪,一双眸子却又漆黑的如无尽的夜空,深不见底。他的左手拢在袖子里,据说,他的左手握着就是从不落空的‘胭脂刀’。胭脂刀现,不饮鲜血不罢休。
燕弃,燕国国君的大儿子,是国君夫人所生。在燕弃十五岁的时候,燕国国君宠爱如夫人梦姬,渐渐冷淡了夫人。子以母贵,燕弃也失去了国君的宠爱。如夫人梦姬有个十岁的儿子,是国君的二儿子。梦姬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当上太子,竟然说动国君把燕弃送到了秦国当人质。
燕弃到秦国五年后,秦燕交恶,各自纠集盟国,打了一场恶战。燕弃做为燕国送到秦国的质子,还能有什么好的结果。一年后战争结束,燕国朝中上下始终没有燕弃的消息,认为他已经被秦国杀了。就这样,梦姬的儿子被国君立为太子。而燕弃的母亲,国君夫人伤痛交集下,大病不起,不久带着对儿子的思念离开了人世。
又过了一年,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清晨,燕国都城燕下城外,出现了一群黑衣骑士。当先领头的青年一身黑衣,面色苍白如雪,漆黑的眸子如夜空一般深不见底。当领头青年举着自己的印章,表明自己的身份后,燕下城人认出这个黑衣骑士居然就是失踪多年的燕弃。
燕弃带着手下八十死士进了王宫。那一夜,王宫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只是,三天后,燕国国君废了二公子的太子称号,改立燕弃为太子。而如夫人梦姬则在一个月后暴病身亡。燕国国君幽居深宫,把所有的国事都交给了燕弃。不久以后,被废了的二公子被送往齐国做了人质。
一时间,燕国上下都被这一串事情震惊了。只是,没有人敢质疑燕弃的行为,也没有人知道,燕弃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情,朝臣上,敢反对燕弃的人,都已经死在了燕弃的左手胭脂刀下。
燕弃稳定了自己在燕国的地位后,迅速施行了一系列的富国强兵之策,加强了燕国与中原诸国甚至远到楚越等国的贸易往来,并用燕国上好的毛皮,山参,药材同游牧民族换得大量的良马铁器。不到两年的时候,太子燕弃带着燕国大军,征服了邻近的蓟国,并把都城迁到蓟城。
而燕弃此时的声望也已经传遍天下,当他在攻破蓟城的时候,因为蓟城城守的殊死抵抗,燕弃亲自下了屠城令,居然把所有蓟城的城民一个不留,全部杀光。这事情传出去后,燕弃成了一个残忍好杀的血腥太子。不过,在燕国国内,燕国上下却把燕弃敬若神明。
燕弃最好杀光所有的别国人,大地上,只有燕国国民,那是最好的。这样,每个人,都可以拥有更多的土地。
战争,就是胜利的一方拥有一切,而失败的,只有死。
燕弃喜欢这种感觉,在他眼里,这个世道上,弱者不配生存下去,只有强者,才配享有上天赐予的一切。
从燕弃在秦国做人质的那一时刻起,燕弃就告诉自己,他要成为强者中的强者。所以,当他因为偶然的机缘,成为黑夜圣教的教主夜魔的弟子后。燕弃用五年的时间成为了夜魔最出色的一个弟子。最终,凭着黑夜圣教的力量,燕弃夺回了自己的太子之位,他的目光,还在看向遥远的南面,西面。他要把燕国的土地,向无限的远方延伸,再延伸……
此时,燕弃正率领着燕国的十万健儿,驻扎在距离居庸关二百里外的戈壁上。这一次,燕弃的目标是居庸关。一旦燕国占据了居庸关,那么就扼守住了关内到关外的要塞,进可攻,退可守。
燕弃左手握着的胭脂刀很稳,他的眼神如无边无际的黑夜,深不见底。他下面坐着黑夜圣教的两大护法:战天,释地。
“脱花鲁已经和他的手下到了居庸关,居庸关的熙城守并没有开关收留脱花鲁。此时双方正在僵持,脱花鲁已经告诉熙城守燕国大军驻扎此地的信息。以属下推断,今夜居庸关那里就会派人来此探营。”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正在向燕弃禀报。
“居庸关这次我势在必得,你再继续探听熙城守那里的消息。”
那守卫领了命令后行礼退去。帐篷里就剩下太子燕弃和战天释地两护法。燕弃看着两大护法,冷冷地说:“这次师父派你们两个过来,是担心我攻打不下居庸关吗?”
战天是一个魁梧的大汉,四十多岁年纪,穿着黑色的羊皮大麾,黝黑的面孔上一双眼睛眯缝着,就像在草原上生活了许多年的牧民。只是他的眼睛一睁开,眸子里的精光才让人觉得此人不可小觑。
释地则轻裘缓带,如一个翩翩儒雅公子,手里把玩着一把白玉扇子,脸上书生气十足。
黑夜圣教教主夜魔,下面是左右修罗祭司,左右修罗祭司下面就是:战天、释地、焚日、化月四大护法。
释地摇摇扇子,微微一笑:“二公子攻打居庸关一事,自然是胜算在握,二公子是教主最得意的弟子,教主自然对二公子很是放心,这次我和战天到这里来,却是另外有件事情要办。”
夜魔门下有三个弟子,燕弃是他的第二个弟子,所以黑夜圣教里的人都以二公子来称呼燕弃。
释地顿了顿,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忽然皱了皱眉头。一道绚烂的红光从半空划过,就好像,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残留在了天空上。
燕弃的胭脂刀已经收回了左袖中,帐篷外一个沉重的事物落在地上,稍远处的侍卫跑了过来。嘈杂的脚步声中,侍卫长惊恐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太子,太子,属下该死,竟然让外人混到了这里。太子武功盖世,那个人的双腿虽然断了,可是神智甚是清醒,属下马上拷打,看是什么人派来的。”
燕弃冷哼了一声:“失职的暗哨全部军法处置,你如果问不出来什么消息,也就不用再来见我了。”
那侍卫长退下去以后,帐篷里重新安静下来。
释地继续说道:“教主让我们这次北上,是要寻找一个人,现在得到的消息,这个人正在居庸关……”
第十六章 城守府
夜幕已经降临,居庸关城墙上的烽火映照着城下脱花鲁的人马。熙城守也已经离开了城墙,只是下令严加看守,不得擅自开启城门,也不得同脱花鲁的人马去接触。
城守府里灯火通明,各种肤色的人来来去去。而阿烈,此时正待在城守府的客房里。他在城墙上轻轻露一手,就让熙城守觉得放过他这样的人才,简直就是犯罪,最后连拉带请的,就把阿烈邀请进城守府。至于那个长袍白衣的男子,则在熙城守过来找阿烈的时候就离去了。
他走的很从容,只是事后阿烈忽然想到,自己居然没有去问这个男子的名字。这个男子的气质,颇有人中之龙的风范,阿烈很想和他能做个朋友。
晚饭时分,侍女端了饭菜,给阿烈送到客房:“老爷请您先用餐,稍事休息一下,老爷那里事情一派完,就来看公子您。”
阿烈看看自己身上风尘仆仆的牧人衣服,心里暗笑:“我又是什么公子了,不过这熙城守看上去像是个豪爽汉子,他把我留下来难道想让我帮他布兵守城?这样,在有无间看的那些兵书到是能派上用场。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胡思乱想了一阵,等把桌上的饭菜吃光,阿烈摸摸自己鼓鼓的肚子,推开房门,正准备散散步,忽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一个穿着淡绿色衫儿的小姑娘从前面门廊里奔了出来。
借着门廊上灯笼的光亮,可以看到小姑娘年龄并不大,十二三岁年纪。只是肌肤光滑的如同煮熟后剥壳的鸡蛋,眉如新月,一双眼睛笑起来也如弯弯的月亮,俏皮的小鼻子微微皱起,嘴唇嘟起,比樱桃还要诱人。这么个小姑娘,居然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
阿烈心里赞了一声,眼见那小姑娘边跑边向后看,竟然要撞到自己身上了。阿烈只得把身子往旁边闪了闪,笑着说:“小姑娘,小心点跑,别摔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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