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何须挂心?”知远叹了口气:“这几名后生,都聪慧至极。他们心中的正义尚在,我等又如何劝阻他们莫要行正直之事?”
“可……”祝蓁蓁闻言,想说什么却又住了嘴,半晌后她叹息道:“大师所言极是。”
知远闻言一笑。
屏风之后水声已歇,容昭长发用发带束着绑在头顶。
她换上衣袍,从屏风之后步出,边走边拆头顶上的长发。
祝蓁蓁见她出来,便温和了眉眼,笑道:“可暖和些了?”
容昭笑着点头:“我方才梳洗之时,想起一道针法,明日绣给您看。”
“那自然是好。”她也笑,抬眼却看见容昭手腕上松松的红绳珠串:“这倒是别致得很。”
容昭闻言,将手腕伸到她面前:“今日逛街之时瞧见的,那妇人手艺极好。这木珠上的字还是她丈夫亲手雕刻的。”
祝蓁蓁仔细地辨认着,可这晚上的光线比不得白日,最后只摇了摇头:“眼神儿不行了,以前这个时辰,我还纳鞋履呢。”
容昭笑起来:“刻的却是吉祥话儿,我这串上是‘万事顺遂’。”
“倒是吉利又好看。”
“夫人您也喜欢吗?”
祝蓁蓁闻言,笑道:“这都是你们小娘子买来戴着玩儿的,我都多大年纪了。”
“您若是喜欢我便替您去买一串。”
“我与你闹着玩儿呢,哪有我这般年纪的妇人还戴这个的,没得被人笑话。”她抿着唇笑:“不过我倒是极为喜欢你绣的手绢。”
“这个简单。”容昭看了看天色:“明早起来,我绣条新的送与您。”
“好,那便多谢你了。”
夜深人静,容昭已睡熟了,而祝蓁蓁坐在桌案旁,看着那薄被下纤细的人影,眉眼柔和。
她几乎转不动目光。
不知何时便要离去,她此刻只想多瞧瞧容昭。如此瞧上一眼,心里头都是高兴的。
“人人都有娘亲,为何单我没有?”祝蓁蓁想起容昭方才说过的话,眼中瞬间充满伤痛。
……
第二日一早,容昭梳洗过后,便端了个小凳子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个绣棚。
眼前铺着好几块手绢,颜色纷繁。
她仔细挑拣了会,最终拎起一块月白色的丝绢,问祝蓁蓁:“夫人觉着这块颜色与料子如何?”
“你挑的都好。”
“那你可有喜欢的东西,比如花草?”
祝蓁蓁闻言笑道:“我不爱花草,独爱朝阳。”
容昭闻言,倒也不觉得诧异:“那我便在这角上绣一片朝阳与你。”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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