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恳请娘娘将红花赐予奴才。”
选秀的那天,文涵看着最后进殿的一排秀女,她扭头看了看元休,元休朝她一笑,温言道:“你决定就好。”
文涵也微微一笑,刚想撂牌子,就听那些秀女中有一个女子这样的开口,她的声音有些打颤,可文涵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和杨淑妃交好,只是因为文涵相信了她的故事,她的故事虽然老套,可文涵觉得全当听戏文了,自己也做一回戏文里那个好人,成全一下别人。
杨舒同,文涵觉得他虽古板了些,但却是个好人,他反对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市井之人,文涵也能理解,可不让女儿嫁进皇城,文涵倒不能理解了,每个父母不都是盼女成凤的么!
文涵不知道杨淑妃心里念的那个市井之徒是个什么模样,也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是否还活在世上,因为这些杨淑妃都未有提及,既然她不说,文涵也不会主动去问,每个人总要有一些自己的秘密的,就像元休,就像这个不会说话的皇城,他们都有很多的秘密。
文涵知道这一切,见到那个市井之徒已经是杨淑妃去世以后的事情了,杨淑妃的去世和元休去世一样让文涵措手不及,而且他们都是感染风寒,不治而亡。
看着太医院的折子,文涵将目光定在“感染风寒”四字上,突然嘴角浮出了丝丝笑意,“现在的风寒可真是厉害啊!”
太医院的太医们听了文涵这句话都是吓得把头紧紧地贴着地面,耳鬓的碎发上也都被冷汗浸湿了。
皇太妃的遗体在她的宫殿放置了七天,七天过后,文涵才允旨安葬,盖棺的那天,文涵忍不住又看了杨淑妃最后一眼,她是真的死了,文涵才相信区区的风寒也会要了人的命,而元休也是这般的离开她的。
那夜,文涵从梦中惊醒,看见自己床头站着的人险些吓出了胆,那个人居然连黑巾都没有蒙,就这么露着脸出现在文涵的凤栖宫。
“我要娘娘查出皇太妃的死因。”
他的话简短而清晰,从此大元朝皇太后的身边便多了一个男人,可以在后宫随意走动夜宿凤栖宫的男人。
晃晃一年而过,文涵从未问过这个人和杨淑妃是什么关系,而他也没有催促文涵调查杨淑妃的死因,文涵决定开始调查源起于德清,那个在文涵还叫文乌雅时就开始伺候她的人。
明月当空,每至月圆之日文涵总是会侧卧在自己的大床上看着房内的砖面上投射的月光,整个皇城的人也都知道月圆之日的文涵总是沉睡的特别的早,没有缘由。
那夜,又是月圆之日,文涵听着房门吱呀的响声,缓缓闭了眼,就如真的熟睡了般,还有微微的鼾声。
“谁?”
黑漆漆的房内,曳地的帷幔遮住了房外的月色,德清看着坐在自己床头的身影,心跳有一刻的停拍,可随即便明了般地微微一笑,如往常那般走了过去。
“都这么晚了,娘娘怎么来奴婢这里了?”
烛火闪亮,文涵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的德清,她总是尽心的伺候自己,就算自己被赶出固王府,被贬到西宫,她都从未离开自己。
翌日清晨,盛京皇城的正门玄武门的城楼上高高地挂着一具女尸,从玄武门出宫办差的宫人们都是深深垂着头,有大胆地也会抬头偷偷瞟上几眼,看见的无不震惊惧怕,那具女尸穿着皇太后贴身女官的衣衫,虽头发散着看不清容貌,可每个人都知道那是谁,整个皇城没有一个宫女穿那样好的衣衫。
“你都看到了什么?”
玄武门的城头一角,文涵看着从皇城前大道上经过的平民百姓,他们从那里经过都会停步望上一眼巍峨的皇城城墙。
“一个男人。”
文涵侧身斜视了一眼身旁的人,极少见地撇了撇嘴角,嘟囔道:“小气。”
两人沉默了许久,才听那人如往常那般冰冷的声音开口道:“他轻功极好,我只跟了一条街便丢了。”
文涵侧目微微惊讶,“你不是说大元朝没人能杀的了你,能抓的住你么?既然这般能逃,怎么会追不上一个人?”
那人也难得的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似是觉得文涵当真没有见识一般,“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只说了大元朝,可没说整个天下。”
“哦。”文涵了然般地点了点头,道:“看来北方的那个地方当真是人才济济啊!”
“你怎么确定是他们?”
文涵瞅他一眼,道:“他们的使臣已经在盛京住了有三日了吧!”言罢,文涵嘴角露出了微微浅笑,“且看看吧!”
“你是我见过最狠毒的女人。”那人抬头看着高高挂在桅杆上的女尸,淡淡说道。
文涵只看了一眼便转了身朝楼下走去,“若是不狠些,怎么会站在这里呢!”
猛然顿步,文涵狐疑地看向身侧的人,“你今天的话好似特别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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