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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第2页）

&esp;&esp;她抬头看过去，轻声说道：“我十八岁了。”

&esp;&esp;程怀瑾没有说话。

&esp;&esp;苏芷又说道：“程怀瑾，我十八岁了。”

&esp;&esp;海风呼啸着将她的头发吹起，她已经分不清那声音到底是风声还是她失控的心跳声。

&esp;&esp;苏芷朝他走了过去。

&esp;&esp;这一次，不再是小心翼翼，不再是躲躲藏藏。

&esp;&esp;不再是只能在昏暗的车库里才能勉强得来的心安理得。

&esp;&esp;她已经十八岁了。

&esp;&esp;她已经成年了。

&esp;&esp;苏芷伸手将他紧紧地抱住。

&esp;&esp;冰冷的身体，他如何不也是。

&esp;&esp;熟悉的气息重新铺天盖地地将她包裹，她手臂像是求生般的将程怀瑾紧紧抱住。一片无能为力的扁舟，她就快要溺死。

&esp;&esp;然而，过了许久。

&esp;&esp;她也没有等来那个缺失已久的回抱。

&esp;&esp;潮冷的海风，也从她的心口无情地穿过。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真的无法理解般的绝望：

&esp;&esp;“十八岁之前不能抱我，我可以理解。”

&esp;&esp;“现在，又是为什么不能呢？”

&esp;&esp;潮湿在他的前胸慢慢晕开，程怀瑾也感到一阵失血般的寒冷。

&esp;&esp;他低头看着苏芷，也看到自己轻颤的手臂。

&esp;&esp;原本以为，他早就做好了准备的。

&esp;&esp;原本以为，他不会再靠近一分的。

&esp;&esp;可是，第一次点燃的焰火。迷失的片刻，他也无法否认自己的本心。

&esp;&esp;如果那次没有熄灭，如果他们谁也没有停下。

&esp;&esp;然而，一刹的黑暗也叫他的理智重新回笼。

&esp;&esp;程怀瑾没有办法忘记，那天，程淮岭如何跪在他的面前。

&esp;&esp;痛哭流涕。

&esp;&esp;“我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怀瑾，大哥求求你了。”

&esp;&esp;那个恨了他那么多年的大哥，第一次跪在他的面前，恳求他救救他。

&esp;&esp;程怀瑾想起，很小的时候，程淮岭也不是这样的。

&esp;&esp;那时候母亲还在，外婆偶尔来看的时候，会夸大哥以后能接父亲的班。

&esp;&esp;陈琬宜很是骄傲，她嫁给程远东时原本就不被娘家看好，如今程淮岭懂事上进，她也常常觉得自己脸上有光。

&esp;&esp;后来有了程怀瑾，陈琬宜最常对他说的也是：“以后你也要像你大哥一样厉害，做个对程家有用的人。”

&esp;&esp;如此两句话，程怀瑾后来记了一辈子。

&esp;&esp;他把程淮岭当作他的榜样，看着程淮岭如何跟在父亲的身后成长为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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