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传来另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应该是为他们治病开药的大夫。
老妪儿子的声音师鸢是听过的,不是这个音色。
“里面是怎么回!”师鸢怒不可遏。
不顾阻拦冲进了大夫所在的那个屋子里,夺走那张放到老妪面前,引得老妪失声痛哭的药单子。
那药单子上面的药,虽然是普通药,但和市面上的药材价格也没有什么分别。
“传闻说这平安堂是侯爷专门设立给穷苦人家看病的,早知道和外头那些药铺是一个价格,我是打死都不会带儿子来的啊!”
老妪看着坐在凳子上双目茫然的儿子,拍着大腿,懊悔地哀哭。
“侯爷都走了,这平安堂没势力罩着,自然就与平常不同了。要赚钱供养那么多伙计呢!”那大夫用帕子擦了擦手,算是解释了。
掌柜前后脚跟着师鸢进来,想先一步堵住那大夫的嘴巴,没想到大夫心直口快已经说出来了。
“谁说侯爷去世了,平安堂就没人管了!”师鸢扬声道。
“谢大夫,还不给郡主请安。”掌柜使了多个眼色,谢大夫才反应过来。
他从诊桌旁边绕过来,怯怯地过来行了个拱手礼。
“郡主金安。”
果然,在身份面前,师鸢就算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也能凭借郡主这个身份享受高位者待遇。
师鸢不耐烦地抬了抬手,让那个谢大夫起来。
师砚宁则走过去,将悲痛万分的老妪扶到等候的凳子上坐下。
要知道,侯府的产业虽说有那么多。可是就属平安堂是面向普通老百姓的,每样药材只赚一文钱,这可是师鸢父亲就留下的嘱托。
谢大夫在师鸢的同意下直起身来,动作略显局促。
“赚钱供养那么多伙计是什么意思?”师鸢问。
她没弄清来龙去脉之前一般都不轻易发火。
谢大夫歪头瞥了掌柜几眼,在等待掌柜的指示。
可掌柜此时已然是乱了阵脚,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向师鸢解释。
“不说是吧,你去把平安堂的账本拿来我看看。”
师鸢指着掌柜身后的一个伙计,让他去拿。
他为难地看了掌柜一眼,一向平静的师鸢终于发了火。
“我数三声,你不准备拿的话,你明日就不用来平安堂报告了。”
师鸢紧接着就开始倒数。
“三!”
“二!”
一这个数字还没从嘴边蹦出来,那伙计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他不想离开平安堂的决心。
“这账单上的药,还是以高于成本价一文的价格卖给这位婆婆。”
师鸢将账单拿给掌柜。
“可是……”掌柜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赶紧去办!“师鸢厉声道。
掌柜怕师鸢生气,影响到他自己的饭碗,无可奈何。
他只能对老妪说:“老太,您到柜台来结账吧,我让伙计给您抓药。”
老妪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连着给师鸢和师砚宁作了几个揖,谢了好几回,才跟着掌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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