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机械般的脚步,一步步迈向门口。
沈珠圆再次住进了医院,也不是什么大病,但她就是感觉到累,感觉到她身体出现了诸多问题,沈珠圆和妈妈说脚疼,“圆圆脚疼啊。”妈妈揉着她的脚。“妈妈,我的手也疼。”“手让妈妈看看。”“妈妈,我的头也疼,全身哪儿哪儿都在疼。”妈妈把她抱进了怀里,妈妈说她知道,妈妈说圆圆在生病,生病就是这样的,哪儿哪儿都疼。
再一个周末来到。
沈珠圆躺在床上注视着窗外,依稀间,她想起了羽淮安曾经说过,这个周日想和她一起看电影。
到了羽淮安想和她一起看电影的周日,沈珠圆依然躺在床上注视着窗外的天空。
窗外的天空,有着海洋般的湛蓝,从前她就喜欢在这样的天气里去露天篮球场。
这个周日,苏西姨妈带来了她喜欢的甜汤,苏西姨妈说“圆圆快点好起来,去看看花去看看海,去看月亮,再吃点烧烤。”
点头。
会好起来的,什么什么都会好起来的,这是存在于沈珠圆世界里的不二原则。
不需要经历什么,太阳升起、太阳落下、黑夜来临,忽然地,你开始尝试去微笑,你也成功让笑容来到你的嘴角处。
下个周末到来时,沈珠圆办理了出院手续。
这天,接她出院的人就有羽淮安。
回到家里,沈珠圆发现爸爸妈妈藏起了一切和篮球有关的物件,沈珠圆想或许再过几天,她就可以以轻松的语气问爸爸妈妈把它们放哪去了。
九月到来,涟漪成为了束万那大学的新生,宋金也如愿在胸前佩戴上刻有金链花的军校徽章,而羽淮安去了乔治物理专科学院,爸爸依然把精力都放在他的中餐馆上,妈妈继续扮演着妻子母亲的角色。
所有人有条不紊地沿着各自的生活轨迹,而沈珠圆也似乎从再也打不了篮球的创伤中走出,开始以积极的态度接触补习班中介所,为明年复考做准备。
就这样,沈珠圆迎来了自己二十岁生日。
之前,妈妈到庙里给她算过卦,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心态,妈妈听从了解卦先生的话,打算让她二十岁生日会从简。
二十岁生日从简,把精力用在圆圆和涟漪的成人礼上。
两人的成人礼日期已经定下了,就在涟漪过完二十岁生日的八天后,妈妈说了,那是一年中难得的黄道吉日。
因刚进大学,涟漪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所以,涟漪只能一周回来一次,不巧地是,圆圆生日这天是学校规定的留校日,昨晚涟漪已经和她通过电话,涟漪说会向学校请假,沈珠圆也答应涟漪去车站接她。
距离和涟漪约定时间还有半个钟头,沈珠圆穿着妈妈为她二十岁生日准备的小礼裙出门。
她是在妈妈含着泪光的注视中穿上那件礼裙。
妈妈说,看着她穿上那件礼裙,才意识到圆圆是真的长大了。
礼裙来自于本地小有名气的设计师,材料是意大利的,无袖,背后是中U形领设计,裙摆采用小荷叶边,行走间,脚裸若隐若现从荷叶边展露出来。
“一定要让令嫒穿着它去光亮充足的地方转几个圈。”这是来自于那位设计师的建议。
沈珠圆当然不会穿着它去转圈,不过当阳光照射自己身上时,沈珠圆有点明白了设计师的话。
那件礼裙在阳光底下呈现出珠光般的色泽。
走在街上,她宛如一个发光体,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有地是匆匆一撇,有地是长久注视。
迎面而来了一对情侣,男孩视线也就稍稍在她裙摆上逗留了片刻,就挨了女孩一个敲头。
女孩下手不轻,男孩大叫了出来。
在男孩的大叫中,沈珠圆听到了自己的笑声,笑声是轻轻的。
但,那是阔别已久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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