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鲁,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放在了鲁老板的额头上,很烫。
鲁老板瞪着大眼问我:“我咋啦?”
从车窗吹进来的风还是很凉,我赶紧扯下上衣,将它盖在鲁老板身上:“你发烧了。现在什么感觉,头晕吗?”
鲁老板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冲我摇头:“不晕,可我就是觉得,有一股子寒气直往我心里钻,弄得我腿肚子都直打颤。”
我感觉他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有点大了,心知不能再拖下去,就想先找到村子再说。
虽说村里的医疗条件不比城里,但通常都有自己的小诊所,治个头疼脑热还是没问题的。
可当我放下手刹,将脚掌踩在油门上的时候,却发现车子竟然发动不起来了。
这辆车有年头了,抛锚是常有的事,我也没太在意,只是插拔了几次钥匙,想将车子重新发动起来。
以往车子抛锚,拧几次钥匙就能发动起来,可这一次,它就像是彻底瘫了似的,连点反应都没有。
接连尝试了几次之后,我叹了口气,对鲁老板说:“不行,车子发动不起来,看样子咱们今晚上要睡在这了。”
说话间,我拉开了扶手箱,记得今年春天的时候,老板娘给我们备了一些感冒药,就放在扶手箱里,可一拉开扶手箱我就傻眼了,里面除了一些零钱,什么都没有。
“感冒药呢?”我问鲁老板:“怎么这么多零钱啊,还都是一块五块的。”
鲁老板说:“我就存了这么点零钱,放扶手箱里,本来是想在路上买点水,买点雪糕什么的。那些药上个月就过期了,反正放在这也是占地方,我就给扔了。”
我摇上车窗,又给鲁老板拿了一瓶水:“你先喝点水吧,我去给你买点药。”
说完我就要下车,鲁老板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靠,你别扔下我一个人啊。再说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到哪买药去啊?”
我说:“我先往前走走,如果能找到村子,我就想办法给你弄点药,如果一个小时之内还是看不见村口,我就回来。你好好在车上待着,别乱跑啊。”
一边说着,我就推开了车门,可鲁老板死死抓着我,就是不让我走。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满脸紧张,就不由地皱眉:“老鲁,你松开我,我最多两个小时就回来,你一糙老爷们还怕黑么?”
鲁老板:“我不是怕黑,我是觉得……觉得情况不对劲啊。我跟你说,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脖子后头吹凉气,心里头特别瘆的慌。张若非,你说,咱们不会是碰到那玩意儿了吧。”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本来不想搭理他,可又觉得他好像真的被什么东西给吓着了,最后还是打消了下车的念头,一边拉紧车门,一边对他说:“我说老鲁啊,你别整天神啊鬼啊的,那都是老迷信。行了,我也不去买药了,你喝点水,出出汗,等天亮了,我看看能不能联系上附近的修车厂。”
鲁老板:“那行,反正你不能扔下我一个人。”
吭哧吭哧——
就在鲁老板说话的时候,车头那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很碎的噪响。
我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东西顶在车前杠上了,又想下去看看,可鲁老板还是紧紧抓着我的手腕,不让我下车。
那真声音持续的时间不长,大约一分钟之后,车子先是微微颠簸了一下,紧接着,空调里就吹出了冷风。
车子没发动,按说空调根本不可能自己运转起来,更何况车上的冷凝器坏了,就算空调吹风,也不可能吹冷风。
情况确实不对劲,我盯着空调的出气口,心里也开始发紧。
现在,我也有了和鲁老板一样的感觉,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趴在我背上,冲着我的脖子吹凉气,我背上的寒毛一下就炸了起来,两条胳膊上也直冒鸡皮疙瘩。
从空调里吹出来的风突然增强了几分,它一下一下地朝外面吹着风,每吹出一股风来,前车窗那边就出传来“呵——”一声长音。那感觉,就像是车窗上正趴着什么东西,朝我和鲁老板呼气。
鲁老板盯着车前窗,先是愣了几秒钟,接着就转过身去,用力推他那边的车门。
不能待:在车上了!
我也赶紧拉起了车门把手,想将车门推开,可车门就像是在外面挂了锁,怎么都推不开,我和鲁老板弄得整个车厢都晃个不停,可就是谁也出不去。
情急之下,我只能抬起了拳头,朝着车窗上猛砸几下。
像这种老车的窗户通常都不怎么结实,被我三砸两砸就破了一个很大的口子,我不敢耽搁,赶紧拉上鲁老板,顺着车窗户爬了出去。
临下车的那一刹那,我总觉得后面好像有人盯着我看,朝后视镜瞥了一眼,就看到在二十米开外的地方站着一个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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