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延月皱起了眉头。
和沈毅钧说话实在是太累了。
他是虚伪的性子,说话总是弯弯绕绕,半天也讲不到正题上,景延月和他说话,总觉得毫无营养。
她在军营里久了,习惯了直来直去,虽然偶尔也有兴致嘲讽沈毅钧两句,但她终究讨厌这样无用的对话。
如果在战场上,这样的废话足够延误军机,耽误大事了。
“夫君还有什么事吗?”景延月这样想着,脸色不免就冷了下来,“没什么事就不要打扰我了。”
沈毅钧被她冷冷一顶,顿时有些脸上挂不住。
他自诩还算好声好气的与景延月说话,却总是遭到景延月的冷眼对待,不免动了几分真火,冷声道:“你与外人私通,我是来休了你的。”
他一边说着,脸上不免带上了几分觉得景延月不知好歹的意思:“我踏上仕途,得老师赏识,前途必然光明。原本想着你我夫妻二人同心协力,待我闯出一条路来,也可为你求一个诰命。”
“谁知道你非但不珍惜,反倒与外人私通,如此,我也就容不得你了。”沈毅钧冷声道,“是你不守妇道在前,就休怪我无情了。”
沈毅钧想从景延月脸上看到一丝后悔的神情来,可是并没有,景延月面色平静,仿佛对诰命毫不在意。
她一定是假装不在意的。沈毅钧暗中想,世间女子毕生所求,不就是求成为尊贵的诰命夫人吗?
沈毅钧却不知道,且不说皇帝已经许了她二品的郡夫人的诰命,比他那三品的侯爵还要高上一级,她自然不会稀罕沈毅钧画的大饼。
就是景延月自己,本身也不在乎诰命。毕竟诰命再高,也只是虚名,依靠夫君儿子得来之物,哪里比得上景延月前世依靠军功一步一个脚印挣得的官职重要?
“旁人纵然有万千流言,难道就可以证明我与他人私通了么?”景延月淡淡道,“如果这样,那我今日散播夫君与金人私通的谣言,官家是否也可以依此定罪了呢?”
沈毅钧被这话一说,顿时一愣,忍不住道:“我亲眼见着你和江晏同行,难道不是证据?”
“只是同行而已,算不得罪证。否则按照夫君的说法,官家前些时日召见过我,不也算私会外男,难不成我还与官家有什么不成?”
沈毅钧没想到她这样做比喻,顿时一惊,连忙开口:“大胆,你竟敢妄议官家!”
“夫君没有实证,若有心想休我,倒不如老老实实写了放妻书给我,我们和离,免得大家都讨不着好。”景延月淡淡道,仿佛没有听见沈毅钧的质问。
“不过,如果夫君想和我解除婚姻,还有一条路子。”景延月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沈毅钧,眼底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深意,“夫妻义绝,则必须强制离婚,是写在律法上的铁条,不是吗?”
所谓义绝,便是夫妻之间有血仇,按照大衍的律法,必须和离或者休妻,否则要判刑。
景延月这话一出口,隐隐带着些许威胁的意思。
景家父母早就去世了,沈老侯爷也不在人间,景延月和沈毅钧的双方父母中,只有老夫人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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