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蜡烛只怕不少文吧?你还是自己留着……”
“要不了多少钱,你快拿着。”本就是特意为他准备的,廉宇不由分说将蜡烛塞到安怀元怀里,“是不是念到你的名字了?快快快,别误了事!”
安怀元匆匆忙忙地往贡院门口走,临进门才反应过来,回头望向廉宇的方向喊了声“多谢!”
人群中,廉宇踮起脚尖冲他招手,扬声道:“认真写!等你考中了请我吃酒!”
人群的另一边,晏谙望着举子们一个接一个进入贡院,故岑在身后问道:“王爷是来送谁的?安怀元吗?”
晏谙摇了摇头,不一会儿便听门口的人高声喊:“唐鸿汝,唐鸿汝在不在?”
“在在在!我在!”人群中挤出一个青年,和安怀元相仿的年纪,身穿石青色圆领长袍,拎着个破旧掉漆的考篮慌慌张张地上前报道。
唐鸿汝,晏谙注视着他的背影在心中默念,是他。
“这个人是栾州府去年乡试的解元,也是寒门。”
前世放榜,他是亚元。然而晏谙对他有印象,却不是因为这些。孔家有个不学无术的偏房子弟也参加了今年的会试,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前世考中了会元,放榜没多久就被人指出他仗着孔家的权势与考官勾结舞弊,引得无数考生愤愤不平。
大抵是认为这个人抢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会元之位,唐鸿汝先是带头大闹贡院,遭到镇压,后又带领无数考生联名上书,申请重审考卷,否决此次考试结果,撤销原本属于孔氏子弟的会元之位,却被主事官员碍于孔令行的面子压了下来,联名奏疏到底没能呈到皇帝面前。
眼看怨愤无处伸张,考生们愈发激愤,有足足十人拒绝参加三月的殿试,并在当日并落榜考生于贡院前自焚,场面一度失控,所有参与者无一生还,惨烈非常,而带头之人正是唐鸿汝。
想到这里,晏谙眉心微沉,“故岑。”
“属下在。”
“你说,中了亚元,该高兴多一点还是遗憾多一点?”
故岑被他问的摸不着头脑,还是答道:“虽然相较会元稍显逊色,可已经非常难得了。”
是啊,一个寒门,寒窗苦读十余年,终于有朝一日考上了亚元,哪怕不是第一,也是风光无限。更何况一个月之后便是殿试,比起会试更为严苛,几乎做不得假,若真是心有不甘,努力在殿试上大展才华便是了。那些落榜了的暂且不提,千辛万苦走到了这个位置的人,怎么偏偏为了争一个名次,放弃了自己大好前程选择自焚呢?!
晏谙冷不丁想起了那两名在安怀元家中自焚的教徒。若说这其中没有红莲教的手笔,晏谙不信。
他勾了勾手指,示意故岑凑近些,低声问:“最近有红莲教的动静吗?”
故岑摇一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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