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栖迟抬起了首,“那殿下何不将盘踞在京郊的兵卫撤去呢?”
京城之外,一只海东青翱翔划破天际,银色铁甲兵卫伫立在整片盛京之外,他们身上不带官府的印记,也不属于任何一只军卫。
他们如山峰一般看不到尽头,明明这般声势浩大,却在京城外畅通无阻。
在这国君旦夕之时,近乎无人敢撼动禀报。
“在淮洲瞒报朝廷,安王属地私自练兵,与朝中武将结党营私,暗杀亲王。”宁栖迟目光凛然,“殿下,你就这么怕吗?”
在得知陛下接回那个私生子之后,太子就疯了。
太子的神色在那一刹那阴郁到了极致,片刻后,他狞笑道:“你可知,孤每夜都睡不安稳。”
“孤总是梦见,父皇立下圣旨承认了那个小孽种的身份,将他接回宫中,那些怨憎孤的大臣倒戈相向。”他好似陷入了梦魇中,他双目赤红,他看向宁栖迟,“连你宁栖迟,都因孤做的不够好去拥立新主。”
宁栖迟却陷入了静默。
太子却好似陷入了一场难以自拔的泥泞之中,他满身戾气。
“你当知晓,孤必会杀了他。”
“若不是父皇有意,非要复那小孽种的身份,孤又何至于此?”
“时至今日,孤怎么可能会前功尽弃。”
宁栖迟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好似要将人看破,之后,他道:“既如此,殿下又何必再寻臣呢?”
太子神色逐渐冷静下来,他坐下,弯唇皮笑肉不笑,“这几日,孤一直在猜测,到底安王哪个儿子才是那个孽畜。”
“秋猎之时,孤要废去那几人父皇毫不在意,偏偏是那个小东西,让你们乱了心神。”
那日刺杀,为的就是试探出到底是哪个人。
太子眸色深沉,“宁子念,将他交给孤,孤可以既往不咎你与孤处处作对。”
宁栖迟皱了皱眉,他站起身,道:“臣不明白殿下在说些什么,臣还要照顾陛下,先行离去了。”
他根本没等太子应允,转身便准备离开,可他还未走出几步,便听身后冷笑。
太子的声音像是一条冷蛇。
“小侯爷,你不会以为,你将身边全部亲卫都安置在建宁侯府,就能护得住他们吧?”
宁栖迟猛地停住了脚步。
半夜里,姜予正执手温着书,春觉正捣着香炉,转首对她道:“姑娘,药香用完了。”
水画为她倒了杯水,闻言道:“要不要同他们说说,给夫人寻些药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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