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不管这孩子是沦为别人的棋子还是自己立山为王,你都是首当其冲。”
“这样的事,还是扼杀在摇篮中为好。”
纪韫璋却想到前几日时,他陪着太子殿下去了西所,小小的孩子,哭得眼睛跟核桃似的,西所的昏暗让他不能适应。
殿下本想让孩子去得没有痛苦,特意让汤太医调配了药剂。
可一开门,暖黄的光线照在小孩儿肉乎乎的小脸上,他一见是大皇兄,便迈着小短腿扑了过来。
“大皇兄,琮儿害怕,带琮儿去寻母妃好不好。”
小小的身子抱着孟玄翊的腿,那一刻他就心软了。
太子也曾有过一个长子,可在两岁多时死于天花,没能熬过那个夜晚,这是他心底永远的痛。
长子也同孟玄琮一样,喜欢抱着他的腿。
纪韫璋那一刻看到太子殿下松动的表情,就知道这个祸患怕是要埋下了。
——
一艘乌篷船,绳子还系在岸边的大树上,水浪一波波拍打过来,船身轻轻摇晃着。
木春坐在船头,手里还拿着一壶烧酒。
小小乌篷船的船篷内,华元郡主抱着一个小包袱,一脸的倔强。
木春头也没回,声音有些飘散。
“郡主还是回去吧,太子同你父亲不一样,他不会迁怒你的。”
华元摇摇头,语气还满是向往,“不,我不回了,以后天涯海角,我都要跟着……”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从船尾钻进船篷,她的话还没落音,后颈一疼,她就昏了过去。
那个黑衣人慢悠悠得从船篷里出来,“木先生还是风采不减,就连华元郡主都这么死心塌地。”
木春未回头,仰面喝了一口烧酒,“把她送回去。”
黑衣人打了响指,岸边的大树上飞身下来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她钻进船篷,一把扛起华元。
几息之间,她们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那黑衣人在木春身边坐下,“木先生,你从未失手的,这回可是出了大篓子。”
“邵武可是吹了不少的耳旁风。”
木春轻轻一笑,“他又沉不住气了。”
“太子不是先帝,帝王最忌仁慈,无畏庆王先死还是太子先死,反正都是一死。”
黑衣人,“按照先生最开始的计划,是庆王残害太子,再协小皇帝登基,然后我们再清君侧。”
“现在庆王一死,计划全乱,接下来该如何?”
木春喝完最后一滴酒,将酒壶抛进水中。
“如何?”他看着酒壶在水中浮浮沉沉,轻哼了声。
“太子根基不稳,朝中冗沉未除,这个新帝王可不好做,不用我做什么就是一池浑水。”
“现在等着争名夺利的世家,可都伸出了獠牙等着呢。”
他微微抬起眼,看向水面上的夕阳,“去信告诉西晋王,该和亲了,公主也该派上用场了。”
“还有那个小皇子,太子应当不会对他下手,也注意些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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