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皮鬼好歹也是个鬼,虽说顶着的是一张画祟画出来的皮,可若就那么明晃晃在日光下走,怕是魂都要被灼穿。
华夙看它穿门而出,不情不愿地弹了一下手指,施出一缕鬼气,好让那剥皮鬼免受日光之苦。
容离换好了衣裳,玉佩也别在了腰带上,捏紧了狐裘的领子,这才打开了门。
单流霜在外边等着,浑身哆嗦着,冷得牙齿颤颤,听见开门声猛一回头,“表姐姐,咱们走。”
侧屋里,小芙和白柳拌着嘴走了出来,一眼便瞧见这单家的姑娘直挺挺地站在她们姑娘门前,半晌没回过神,这一大早的,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小芙揉了揉眼,嘀咕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单家姑娘才是伺候咱姑娘的丫头呢,这一天天的,总是来那么早,就差没端水拧帕子了。”
白柳在边上道:“呀,姑娘怎么出来了。”
容离踏出了门槛,梳齐的头发被风一吹又乱了,发丝在身后飞扬着。皑白的狐裘遮至下巴,垂及足踝,底下露出鹅黄的裳子,裳子的袖口也缝了些狐毛,苍白的手从里边探了出来,好似连细瘦的腕子都透着病气。
单流霜挽上她的胳膊,还将半个身也贴了过去,一边道:“姥姥向来醒得早,想来已经洗漱好了。”
远处看呆的小芙忙不迭喊了一声:“姑娘!”
容离脚步一顿,回头道:“还以为你们要多睡一会儿。”
小芙红了脸,焦急道:“姑娘今儿怎醒得这么早。”
容离嘴边噙着笑,“睡不着,也就起来了。”
小芙抓了抓头发,“可……”
“无妨。”容离安抚道:“我且先去看看姥姥,你们一会去将屋子收拾了,木盆里的水还未倒。”
小芙只好点了点头,拉着身侧的白柳跑进了屋里,着着急急收拾了起来。
白柳在边上小声说:“我那日问了府上的侍女,说是这边的院子来的人少,应当没人来伺候过姑娘。”她小心翼翼把床边那木架子上的木盆端了起来,神色忽地变得很是古怪。
小芙心一紧,“怎么了?”
白柳把手探进水里搅了搅,僵着身又道:“这水还是热的呢,天这么冷,水端过来定已半凉,且不说姑娘应当醒了有好一阵,总不该是把水烧沸了端来的。”
小芙狐疑地把手贴上盆壁,“谁给咱们姑娘热的水,还不承认。”
白柳四处看了看,缩了缩肩颈,“可……当真是府上的婢女给姑娘热的水么?”
小芙撞她的肩:“不是府上的侍女,还能是鬼么!”
白柳抿着唇没吭声,门外的风呼呼往里刮,她一个哆嗦,瞳仁剧震。
小芙冷哼了一声道:“若真是鬼热的水,姑娘都不怕,你怕个什么劲。”
出了院门,容离慢腾腾走着,她脚步本就慢,如今身边挨着个丫头,承了些力,走起路来比平日里更累了。偏偏流霜这丫头是娇生惯养的,许是挨着人走惯了,走了一阵也未觉察到有何不对。
华夙看也不想多看一眼,眼斜向别处,抬手把从发辫上散下来的发丝绕到了耳后,“这单家姑娘不倚着人就不会走路了么?来时无人让她倚,还不是走得好好的。”
容离脚步一顿,轻咳了几声,抬手按住了单流霜的肩,五指微微拢紧。
单流霜抬头看她,才发觉这表姐姐的面色不大好看,脸色苍白如缟,轻咳时身子一颤一颤的,比被雨打风吹的花苞还要脆弱,分明要站不稳了。她匆忙站直了身,“表姐姐,可是……累着了?”
“还是有眼力见的。”华夙轻哼。
容离微微摇头,“慢些走就好,无妨。”
眼看着她越发虚如弱柳,单流霜哪还敢挨着她,只虚虚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小声道:“那我们走慢一些,我平日里走得急,爹娘总说我急急燥燥的,日后一定改。”
她一顿,又说:“就改成像你这般。”
“那倒不必。”华夙自顾自道。
到了单栋和林鹊的院子里,单流霜立即松了容离的手,一蹦一跳往里走,扬声问门边的丫头:“老爷和老夫人起了么?”
门边站着的婢女低着头:“回姑娘,老爷和夫人都起了。”说完她转身轻叩屋门,压低了声音道:“老爷夫人,流霜姑娘和容离姑娘来了。”
单栋在屋里应了一声:“让她们进来,这俩丫头怎来得那么早。”
婢女推开门,“老爷请两位姑娘进屋。”
明面上进了这屋的只有两个姑娘,实际上后边还跟着一只鬼。
华夙哪会客气,进了屋便径自坐下,比这单家的主子更像主子。她屈起手指在桌上无声地敲了两下,将屋里来回打量了一阵,淡声道:“这屋子还挺干净。”
这鬼口中的“干净”和寻常人眼里的“干净”可不一样,容离眼睫一颤,朝向单栋和林鹊,“今儿流霜去找了我,寻思着姥爷和姥姥应当醒了,便一块儿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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