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往她脸面吐出了一口极寒的阴气,指甲尖长的五指已逼至她的脖颈。
容离被那阴气扑面,不由得闭起了双目,纤长的眼睫微微一颤。
二夫人陡然收手,似是心底惊骇未散,侧头朝敞开的门外看去。
容离睁开眼,将横在身前的手缓缓放下,袖口一垂,又掩住了那一杆竹笔。她喘着气,轻声道:“我悄悄来的,侍女都睡下了。”
“你……”二夫人心有余悸,猛将眸光收回,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可知那跟在你身侧的鬼,是何来历?”
“不知。”容离摇头,双眸低垂着,即便身上披着厚实的狐裘,也不难看出底下双肩在颤,好似怕得紧。“她那日忽地找上了我,我思及二娘原先说的话,便将她带来了,哪知她竟……竟这般可怕。”
二夫人收回张开的五指,黑得完完全全的双眸缓缓一凝,原蔓延至眼白的瞳仁缩得如常人一般小,看着不是那么吓人了。
她从门前退开,扶着桌坐下,摇头道:“此鬼非同寻常。”
“二娘也看不出她是何来历?”容离问道。
二夫人摇头,“我自成了鬼后便被缚在此屋,连半步也离不得,哪能知晓她是什么来历,不过此鬼身上鬼气稀薄,似是使了什么障眼法。”
容离低垂的眼慢腾腾一转,“被缚住了?”
二夫人神情阴阴沉沉地点头。
容离对此不甚了解,她抬起头,佯装着急,“那我如此才能摆脱此鬼?”
二夫人一时竟答不上来,过了一阵才道:“若我能踏出这屋便好了。”
“我如何才能助二娘离开这盈尺之地?”容离急切问道。
“我许是被什么术法困在了此处,此术不解,我便离不得。”二夫人气息骤急,身上阴气险些旋出。
“二娘可记得,当初是如何……被害的?”容离轻着声问。
二夫人思忖了许久,寒声道:“那日春分方过,蒙芫去寺里算了一卦,道老爷要带上妻妾一齐上坟。”
她顿了一下,又徐徐说:“走前吃了顿饭,我无意将玉箸摔了,一对玉箸竟只碎了一支,这本不是什么吉利的事。”
“不知何处传出的谣言,道你娘亡魂未安,要带走一人,此等荒唐话,我并未放在心上,然上山时,马忽然受惊,我跌下山坡,幸而被树枝挂住,可惜肚子里的孩子未留得住,当天便小产了。”
容离记得,那日确实在春分过后,只是不知,此前竟还有这等细微之事。
“后来即便回了府,我仍是血崩而死,可惜了腹中孩儿。”二夫人抚向肚子,可惜如今小腹平平坦坦。
容离提着灯转身,“二娘莫急,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二夫人冷笑,“可惜我出不得此屋,否则定让她不得好死。”
夜色不早,容离提灯出了竹院,在回兰院的路上,忽地被拍了肩。她脚步蓦地一顿,垂眸看地,只见灯只照出了她的影子,并无第二人。
风声凄厉,她冷得近乎站不牢。
那细长冰冷的手指撘在她的肩头,身后传来声音:“让你切莫走动,为何不听?”
容离转身,只见华夙站在她身后,一袭黑袍斜斜挂着,原齐齐绑在脑后的发辫竟散乱开来,银黑相间的发在风中起伏。
华夙侧颊上沾了血,狭长的眼微微眯着,眸光冰冷妖异。她黑绸底下是黑裳白襟,拢了一层绣满了暗纹的纱衣,那暗纹好似密密麻麻的符咒。
“我睡不着,怕你出事。”容离轻声道。
华夙轻哂,“所以便让剥皮鬼去寺门外晃荡?你也不怕它回来时身后会跟上什么东西。”
“不怕。”容离抬起眼,弱弱地噙起笑说:“跟在它后边的不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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