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还怕没人吗?”他笑,语气轻松。
静默,随着黑暗延伸。
一个大转弯,让她不由自主跌入他怀中这个令她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熟悉他的身体、陌生他的心灵。此刻方领略到悲惨的滋味。
“在想什么?”顺势搂住她,轻声地问。
“想……是不是,我一开始就错了。”
在叶扬夫妇站台力挺投资案通过之后,间接的也让水漾的工作执行得更有力。
她得到前所未有的挥洒空间。以往只有丈夫百分之二十五的持股,只消三、五个股东联合起来叫嚣一下,她就什么工作都别做了;但再加上公婆手上各百分之十的股票,以及立场明确的支持,她再也不必愁别人没事踩她两下闹着玩。
叶、纪两家怕她从“代理总裁”扶正为“正式总裁”,悲观的以为只消她再几次枕边细语,大好江山就要落入他姓之手。所以近来神态间总不免有几许悲愤,端差没当场唱起孤臣孽子的大戏,以抒感怀。
她猜,叶遐尔的耳朵一定瘦得不得了,在家中养病铁定不得安宁,从家里的两支电话总是处于热线中可兹证明。一旦她有事找他时,还得打他手机才成。幸好他有一支手机号码是不公开的,否则她想找他,只得用e…mail的方式了。
她对“叶丰”从无野心,哪会在乎今天的职位是“代理”还是“正式”!
从那天宴会后,他们的生活如常,但她却总是郁闷。渐渐也不再刻意挑逗他了。
错了吗?她真的错估了太多事了吗?
如果直觉是对的,那她最好重新观察那个已是她丈夫的男人。
她没有错看他,顶多是不够了解他。
是,他是世家子中少数洁身自爱、不擅男女游戏的好男人。所以他会对妻子的挑逗脸红心跳。
没错,他对“叶丰”并无企图心,坐上总裁大位,几乎是一种无奈,因为他代表着叶、纪两家的天秤,如果不是由他来当总裁,内部早晚会恶斗至垮台。他不得不当总裁,这无关于他是否胜任,也别无选择。
她猜对了。他有实力,但并不想发挥,因为志不在此。当了“叶丰”总裁三年以来,他唯一的贡献是人尽其才,并维持权力的平衡,不使恶斗扩大到危及公司运作,他一向只充当协调人。
他,常常心不在焉,目光放在很远的地方,像是希翼远离这令他厌烦的一切,但又不能。总不能眼睁睁看企业衰亡吧,他有责任延续它,直到下一代接棒。
但所谓的“下一代”,不会是他的小孩。
水漾原本只是想知道他真正的实力,以及他心中有何梦想。但四个多月以来,她却发现,心的沦陷,使她变得忧郁,专注的事情也多了起来。
没有他的心,肉体的依偎开始让她觉得空虚乏味。
反正……他也没差!她暗恨地想,一星期上床五、六次或一、两次,他根本没挂心。横竖是她有挑逗暗示他就“用功”一点;若她一上床就蒙头大睡,他也无所谓,但不会忘记替她盖好被子,不让她在微冷的三月天着凉。
接下来如果十天半个月没“运动”,他也不会主动要求吧?她……又不是他深爱的女人。
真是够了!他们家是什么家庭嘛,把生孩子当责任,婚姻关系只表现在一张证书上,其它不具意义。大伙儿耳濡目染之下,似乎都觉得生完孩子后,只要各自“玩”得高杆,别让人闲话,一切天下太平。
最近她的气闷堵心在于忍不住会想:如果哪天她有了情夫,他会怎么表现?
小心避孕?别让狗仔队拍到?
噢!如果他真那么说,她一定会发疯。可是依常理来猜,他非常有可能对头上的绿帽子无动于衷。他自小看的听的都是如此啊。
她最挫败的是认知到叶遐尔从不打算爱上她!
也许他不懂爱,即使懂,他也不要爱。
温文有礼的表相下是绝对的冷淡不在乎。
唯有不在乎,才不会被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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