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提完货之后,良庆坊终于松了一口气。
沈良艺一群铁匠们全部去饱睡一觉,杨氏和沈霖则把之前那几头猪剔下来的肉做了非常丰盛的大餐。
沈霖则大展身手,在后厨煎烤炸蒸的,对做菜之事很有热情。
杨氏虽然对此有些疑惑,但是想到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在厨房捣鼓,也就没说太多,两母子全心扑在做菜之上。
当然,杨氏也考虑到卓烨不吃肉的习惯,特意又去菜场买了素菜,在忙活了大半天之后,恰好一群人就睡醒了。
“来来来,这几天真是辛苦了。我寻思着这么多肉也存不住太久,就尽量多做些。其余的,我拿去菜市场跟别人换了大白米和盐之类的。”杨氏是个精打细算会过日子的妇人,确实也因为她,把作坊的后勤工作做得井井有条。
沈良艺坐下,看了一眼桌上丰盛的菜肴,加上成功的完成订单,又被追加了,再加上有技术了,他都能想象得到以后得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阿霖啊,去拿我埋在桂树下那瓶月酿酒,今儿我们喝几杯。”沈良艺大手一挥,很是豪气。
沈霖也赶紧转身就去拿。
其它人纷纷落座,孔楹换回了女装,梳洗过后也神清气爽的出来了。
沈霖把酒拿来,沈良艺给其它几个老铁匠斟了酒,到卓烨这边,见他摆了摆手,示意不喝酒也就作罢。
当然杨氏和孔楹身为女子也不喝酒,于是杨氏给她和孔楹卓烨斟了自己酿好的甜酒茶,于是所有人杯中有物,一起举杯。
“首先,我要谢谢大伙这几天日以继夜的辛苦劳作。说句实话,我真是高兴啊。在清洲城的铁器作坊上百家,竞争激烈,我们作坊的单子却日渐缩小。人们都说,不进则退,我是深刻体会到了的。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很迷茫。我时常在想,倘若我关了这个作坊,那跟了我这么多年的老伙计们怎么办啊?我的妻儿怎么办呢?还有我那即将要参加科举考试的大儿子怎么办呢?”沈良艺举着酒杯,自己先喝了满满一杯,声音哽咽,眼眶泛红。
“还好,有了阿楹,有了阿楹。”沈良艺饮下了一杯,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他看着孔楹道:
“阿楹,说句实话,我是真的感激你。可是,身为你的舅舅,我其实心中很是愧疚啊。你幼年丧母,我知道你爹不疼你,所以我总是想办法接你来我这里住些日子。还好,我想着你以后能够嫁进卓家,那可是整个南阳姑娘们梦寐以求的门第,所以才让你回孔家待嫁。
可是啊,许是你没有娘家人撑腰,没有有个权势大的舅舅撑腰,卓家退婚了。其实舅舅心里面很难受的啊。”沈两艺又喝一杯,杨氏想要拦住他,别喝太多,却被他挡开。
“不嫁卓家就不嫁吧,也没啥。我寻思着,卓家那般高门大户的,嫁进去被人欺负,日子也不自在。可是,当我看到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穿着男人干活方便的粗布衣衫,在我这里辛苦的冶铁,脸上都是黑呼呼的碳粉,汗流浃背的推着风箱,我心更痛啊。凭什么别家姑娘就可以绣着花喝着茶,而我家姑娘就在这里辛苦的冶铁呢?但是我没办法啊,倘若陈老板这单再续不上,这作坊就真的要关了。说到底,都是我无能,窝囊啊。”沈良艺已经喝醉了,还想再喝,杨氏在旁边怎么拦都拦不住。
所有人都静默无声。这几天人人都太关注于在硬铁的炼制之上了,还真没有人注意到沈良艺每次看到孔楹在辛苦劳作时候心疼的眼神。
孔楹端着酒杯,眼里含着泪水,一直打着转。
喉头哽着一口浊气,吐不出,也咽不下。
你看,这就是她孔楹重活一世,拼了命也要护住的人和事。
她从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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