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是头疼,没力气纠缠,于是捧起酒爵,酒气熏进鼻腔的刹那,她难受地眼前一黑,差点昏了。
正此时,江明宏站起身:“还请三殿下见谅,月姐姐身子不适,喝不了酒,她的罚酒,宏喝了。”
一杯春酒饮尽,隔着满庭的轻歌曼舞,江明宏目光灼灼地看着溶月,接句:“长安水边多丽人。”
“接得好!”临漳一声怒赞,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口吻,笑问秦长风,“溪辞,你说这丽人是谁呢?”
秦长风的笑意冷了。
江明宏年仅一十三,毛都没长周全,竟也敢肖想宁顽顽,他就不怕上了她的榻,再也下不来吗?!
没等秦长风在心里骂完江明宏,江明宝又昂起头,似笑非笑地吐出一句:“九哥所言,弟不敢苟同。
这黛水之上的丽人,虽说是半壕春水一城花,却唯有一支,能令弟日日思之,愿与她共饮长江水。”
话音未落,一个不明所以的成均馆学子击节大赞:“一句两诗,既赞了人和景,又表了情和意,妙极。”
“的确妙极。”
临漳乐得前俯后仰,他一边笑,一边拍着秦长风的肩膀:“溪辞,你说是九公子接得妙,还是十公子答得更好?”
他不说话,眼神又一次瞟向溶月,她还是和先前一样,目不斜视,秦长风暗笑一声,心道,好不好,与他何干?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腹怒气,神色淡漠到了极点:“世子问错人了,好不好,世子该问宁姑娘。”
“也对。”临漳连连颔首,“宁姑娘,你说呢?”
她说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的头快裂了!
然而,她越是不说话,宾客们眼底的兴味越发地浓烈,她恨地抬起头,目光怨忿地剜向秦长风。
这厮竟然撇过头,欣赏起黛水风情!
他把她卷进风暴,自己却作壁上观,真是想得太美了!
“林缨,飞花令行到第几字了?”
“到五,接六。”
溶月起身,冰冷的目光横向秦长风:“临漳世子,小女接一句飞花令,以令来作答,不知可否?”
“宁姑娘请。”
“瘦影自临春水照,卿不怜我我自怜。”
临漳一愣,愣过片刻,又捧腹大笑,他揪着秦长风的衣袖,乐不可支地问:“溪辞,宁姑娘何意?”
秦长风回首,平复的怒意再一次汹涌。
所谓“卿不怜我”,说得是他弃了她,至于“我自怜”,指得从此往后,她自己怜惜自己,或者由谁来怜她,全和他无关。
宁顽顽何意,他一清二楚,倒是临漳,在发哪门子的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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