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芜林殿里这一场风波,很快在宣理司的酷刑下平息了。
被抓到对崔醒月的炭炉和药瓶动手的,是一个宫女和小太监,两人又供出了芜林殿的一位嬷嬷。而这位嬷嬷却招供,是因为自己昔年曾经被容妃责罚,又被皇后贬来芜林殿当值,失去了大好前途,所以心存怨怼,主导了此事。既能报复崔醒月,也能拉皇后下水,决口不提其他人。
涉案的人很快被宣理司处置了。
得到这个结论的皇后很是不满。
“娘娘,来日方长。”段嬷嬷宽慰道,“无论如何,经过此事,总算是拔除了芜林殿里许多有问题的人,提拔了让人放心的奴才。”
“以后嬷嬷执掌芜林殿,可要更精心一些,万万不能再出这样的纰漏了!”
段嬷嬷到底是伺候先皇后的人,对自己和邱氏也算恭敬,皇后没过于苛责。
“娘娘放心。”
“那关于淑妃的事情呢?”皇后低声道,“她当日可是真得多次经人谋害?”
“奴婢已经派人和淑妃接触,引她开口了,并许诺会给她提供庇佑,她十分感激皇后娘娘。”段嬷嬷将一封文书拿了出来,“这张纸上面写得,是淑妃还记得的当年她受谋害的所有细节。
只是那个时候芜林殿尚且不在奴婢管辖之下,其中内里,奴婢还在查证。”
“本宫知晓了。”
皇后将淑妃的亲笔信一点点看下去,露出一抹冷笑。
好得很。
有这么一枚棋子在手,迟早有一日定能让周氏栽一个大跟头!
当日,桐花和榴花便得到了消息,喜不自胜,连忙赶来芜林殿,迎接崔醒月回去。
崔醒月离开之前,又去看了淑妃一眼。
两个人隔着发黄的窗纱,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却又明彻内心所想。
“我走了,淑妃娘娘多保重。”
淑妃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当作回应。
崔醒月笑了笑,知道那一晚自己的话,对方应该是听进去了。她转身离开,留下轻轻的一句:
“希望醒月下一次再见到娘娘,是在这个地方之外。”
默默伫立在里面的淑妃,听到她远去的步伐,仿佛是惊醒一般,又匆匆上前,透过窗户遥望。
仿佛在凝视着自己最后的生机。
哪怕再多不甘愿,她也只能牢牢抓住,做这个人的同谋者。
“恭送良媛。”众宫女太监行礼道。
见崔醒月去了一趟永宁宫,不仅没有受罚,反而被皇后娘娘赦免,得以脱身,芜林殿的人立刻换了嘴脸,对崔醒月毕恭毕敬。
她扫视了一圈这里的人,没有看到那几个对自己用重刑的人。
“良媛可是还有什么吩咐?”段嬷嬷道。
崔醒月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没看到小林子。这个小太监做事很细心,本良媛这几天在这里也多亏有他照顾。如今却不见他来送行,故而疑惑。”
“原来是这样。”段嬷嬷了然。
这个小林子倒是乖觉,会抓机会。
左右不过是个粗使太监,她乐得做个人情:“正巧芜林殿里要重新调换人手,不若让他跟了良媛去?”
“若真是如此,醒月就多谢嬷嬷了。”
崔醒月笑得甜美,仿佛前段时间在心里,骂这老巫婆暗刑毒辣的人不是自己似的。
“这有什么的,良媛客气了。良媛看得中他,也是他的福分。”
“桐花,把人带出来吧。”
“是,良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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