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寒冲往草棚子看了一眼:“她在里面。”
江宁颔了颔首,推开了破破烂烂的木门。
走进了草棚子里,看着破草席子上躺着的人,她都不敢相信这人竟然是杨满秀,她虽然算不上漂亮,但从前收拾的到也利索,拿着小三只父亲的抚恤金,过着吃喝不愁的日子,身量也圆润白胖,可是现在……
她被剃了阴阳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有干涩的血迹,杨满秀听见了开门声,艰难地撑起了身子,抬头看着江宁:“你,你来了。”
草棚子里有一股子难闻的恶臭味,江宁忍不住蹙了蹙眉,往杨满秀的身上看了一眼,她知道这股味道是从杨满秀的身上散出来的:“你找我干什么?”
杨满秀费劲巴力地撑起了身子,靠在墙上,只是这样,仿佛就已经消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大口大口地喘了半天的气,她这才缓了过来,语气却出奇的平淡:“我要死了,让你来看看我的笑话,看到我这样,你是不是很开心?”
江宁看着濒死的杨满秀,却没有她口中的“开心”,她和杨满秀的症结,在于不想看见三小只受苦,想要将他们解脱出来,对于杨满秀这个人,如何生活,跟江宁没有任何关系:“你如何与我无关。”
杨满秀自嘲式的笑了笑:“要不是你,我能落得这个下场?我会被送到这里来被人糟蹋成这个样子?”
“从你虐待孩子的那天开始,你就应该会想到有一天部队容不下你。”
“你懂个屁!”杨满秀双眼猩红:“我也只是想要活下去。”
江宁漠然冷笑:“人活下去有很多方法,而你选择了最恶劣的一种。”她并不觉得,杨满秀找她来这里是为了说这些话:“说吧,你让我来是为了什么?”
杨满秀的体力已经支撑不起她的身子,多说两句话都喘得厉害,使劲吸了两口冰冷的空气,尽量让自己保持最后的清醒,她把手伸进了领口,掏出了红布小包,她将红布包打开,里面是一个样式老旧的银镯子。
她颤颤巍巍的把满是冻疮的手伸向江宁,哽咽着:“江……江同志……”她眼泪扑簌簌地流:“请你帮我把这个镯子给小兰好么?”
下放到农场改造是需要经过检查的,江宁不知道杨满秀是用了什么方法躲过了检查,留下了这个镯子。
江宁颔首:“好。”
“谢……谢谢。”杨满秀没了力气,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江宁接过了镯子。
“大山啊,我欠你的,这回都还给你了。”杨满秀看着草棚顶,仿佛又看见了自己出嫁的那天,她男人亲手给她戴上镯子的场景。
杨家条件差,孩子又多,她是老大,下面还有七八个弟妹,她的爹妈为了彩礼钱,把她嫁给了二婚带三个娃的男人,没想到,婚后男人对她很好,不久,她随军来到了东北,男人也上了战场,可这一走,他就再也没有能够回来。
杨满秀也想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却在一起去公社的路上被人拖进了树林里糟蹋了,那人离开后,往她的身上扔了四毛钱,这是她走向深渊的开始,男人似乎摸透了她的生活习惯,几次三番下来她也就从了。
每一次,男人离开都会给几毛钱,渐渐地,杨满秀觉得这也是个出路,可这也是她悲剧一生的开始。
走上了这条路,杨满秀也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可就在下放牛棚的路上,她竟然再次见到了他。
男人也认出了杨满秀,他似乎害怕杨满秀会说出去什么,找了几个二流子狠狠地磋磨了她。
江宁走出了草棚,厉寒冲迎了上来,他站在江宁的面前,从头到脚把她看了一个遍,在确认她没有被伤害后,这才开了口:“她找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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