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被你娘家哥哥赶回老家了吗?”谢焘问道。
“我知道他回老家了,可是,你们私了里就没有联系吗?”
谢焘摇头,“从来不曾!”
“那现在联系也不迟!”王氏向白檀使了个眼色,白檀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笔墨,“劳烦官人问问他为何离开清风楼,再问问他账簿之事?”
原来如此,他就说,天下没有白吃的饭!
王明山曾说过那个账房先生虽然精明,但人不老实,况且不是自己人,用着不放心,但找个由头打发了他。
但,现在,王氏不相信哥哥,更不会相信哥哥的说辞,她要自己问清楚。
但书信往返,总要耽误许多时日,她是个急性子,又私下托人给镇国公府的养女捎信,让她帮忙找个可靠、嘴严实的账房回家。
没过几日,谢湘楠便乘着青布小轿到了谢宅,身后跟着一个老叟。
她没有像上次一样,坐着镇国公府的八抬大轿,反而让仆人到车行雇了车马。
并不是她学会了低调行事,而是,今日的事不宜张扬。
她故意绕过苍梧斋,带着老叟从角门进入,直接到了主院。
王氏坐在厅堂,桌案上堆了满了账册。
看到谢湘楠进门,王氏急忙起身相迎,“湘娘,来了吗?”
谢湘楠请出身后的老叟,“这是陆家的账房张先生,在陆家做了几十年,绝对可靠。”
老叟拱手对王氏行礼,他祖上便在陆家做账房,代代相传,从不接外面的私活。
今日,若不是被谢湘楠软磨硬泡,他断不会来什么谢家查账。
王氏并不管他情不情愿,最重要的是,人来了。
“张先生,账簿全在这儿了,您帮着掌掌眼,看看账簿有没有问题?”王氏说道。
老叟闻言坐下,喝上一口茶,开始翻看账簿。
张先生与账本打了一辈子交道,不过粗粗翻了几页,已看出这些账簿是套假账,有人在里面动过手脚,可以应付税吏,可以少缴些赋税。
骗得了税吏,可骗不过他!
镇国公府产业众多,所有的田庄、铺子的账簿每个月都要汇到他这里审核,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但谨慎起见,他还是把账簿全部看完。
越看越肯定,这些账簿无一不假!
“这位大娘。”张先生朝王氏作了个揖,“请恕老朽直言,这些账簿都是造过假的,账面已经抹平,造假之人经验丰富,技术颇高,若不细看,难发现其中的纰漏。”
王氏早有怀疑,但听他这样说,还是问道:“全部?没有一本真的吗?”
张行生摇头,“这家店应当有两套账,一套账给税吏查看,哦,便是大娘拿到的这套。还有一套,在做账人自己手中,那套,才是真账。”
全部都是假的!
也就是说,王明山在接手清风楼之初,就已经用假账在糊弄她!
他从来没有相信过她,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亲妹妹看!
王氏紧紧绞着帕子,面皮涨红。
“娘,他说的什么意思?”谢湘楠对生意声上的事一知半解,但隐约猜到了一些,“是不是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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