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座巍峨的山下,小溪边。
青山绿水,鸟语花香,是个埋葬人的好地方。
只见麦枫在一棵粗壮的桂花树下挖了个大坑,足以并排躺着两人,看来是打算连自己也埋了。
“废物,活该你伤心。”沈子歌站在坑边缘,对躺着的麦枫说道。
“你说什么?”就算麦枫不打算活了,听到沈子歌这样说,依然有些气愤,“你就算救了我的命,你也不能侮辱我!”
“我说你废物,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牺牲自己值得吗?”沈子歌居高临下望着他,不屑道。
“你懂什么,你又没有爱过一个人!”麦枫说着用神念控制一些泥土往身上埋。
“其实我刚才可以救她,但我没有救。”沈子歌语气平淡的说,枯叶掉到沈子歌鞋履上,他仿佛没看见,没有把它抖掉。
“你!”
麦枫从坑中猛的挺身,泥土簌簌落下,一跃跳到沈子歌身旁,抓着他的衣领,似乎想把他抬起来。
“你为什么不救她?”麦枫怒道,似乎像是发泄一般。
“一个想死的人是救不了的。”沈子歌说,“往前看,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先爱自己,别人才会爱你,你看你这个样子,衣衫不整,不刮胡子,像个流浪汉,哪个女的会爱你?”
“谁说想死的人救不了?”麦枫反驳道,“阿娟她只是一时冲动,只要给她缓一些日子,她会慢慢好起来,就会忘了仇千升。”
“她就算忘了仇千升,也不会接受你。”沈子歌说,“你给不了她安全感,你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在她看来是不成熟的表现,所以他宁愿做别人的妾,也不愿做你的妻,他要是能够接受你,早就接受了,也不必等到今时今日,你看她殉情的时候,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吗?”
沈子歌说的话仿佛一针见血,麦枫脸色更加苍白了。
他一直知道安娟不喜欢他,只是一直在自我安慰与催眠,认为对方只是被别盟主公子抢去,心里还是有他的。
“所以我说你蠢货,不值得。”沈子歌鄙夷道,“你一个筑基修士找谁不行,偏要钻牛角尖,追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把自己弄得邋里邋遢,犹如乞丐。”
“你!”虽然沈子歌说得很有道理,但麦枫听起来怎么觉得很不舒服,有点刺耳,“你不帮忙救人,也没必要一直说风凉话。”
他松开抓着沈子歌的手,抱头蹲在地上,似乎想缓解一下混乱的心情。
微风拂过,带走沈子歌鞋上的树叶,两只麻雀叽叽喳喳叫着,从前方飞过,阳光出现,将金黄色的暖意送给人们。
“走吧,你还有家人等着你,别沉浸在悲伤中。”沈子歌手一挥,无数泥土翻飞,如同落雨般飞到坑中,以惊人的速度将坑填满,形成一个新的坟堆。
接着沈子歌几道剑光交叉划过,远处一棵树直接解体,一块被削成长方形的树干飞来,被他一把抓住,扔到麦枫面前。
“你自己克制,我就不代劳了。”沈子歌说。
“家人?我没有家人,早被逐出门了。”麦枫死意慢慢散去,他想起在门派修行与奔跑的日子,想起父亲严厉的斥责声,还有母亲护住他,不让父亲用棍子打他的样子。
沈子歌现在可不能说你的家族已经被灭,这不是往伤口撒盐吗?他看出对方已经熄灭了寻死之心,没必要再多此一举刺激他。
“你妹妹过来东盟找你了。”沈子歌说。
“妹妹?”麦枫脑海浮现一个绑着双马尾,还没他腰高的小女孩,小女孩粉嘟嘟的手向前抓着,一边咯咯笑着,一边追着喊哥哥,“静兰,她长大了。”
他只有妹妹小时候的印象,想到他要来东盟追求一个女子,父亲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他承认他是懦夫,这些年都不敢回去,生怕父亲责罚。
“对,她长大了,出水芙蓉,亭亭玉立,是个大美女,你肯定没见过她现在的样子。”沈子歌说,“我带你去见她。”
待麦枫在木碑上刻下安娟名字后,两人一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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