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天没吃饭吗?”沈子歌看到门童狼吞虎咽,好奇的问。
“省钱,我家欠了一大笔钱。”马树说,“追债的人还在家里守着,我都不敢回去,本来打算白天去打工,晚上守夜,三天吃一顿饭,看来高估自己了!”
“为什么欠那么多钱?”沈子歌心想要真是没钱的穷苦人家,别人不一定会借钱给你,也欠不到那么多。
“我妈死得早,父亲马风是个匠人,在县城里开了家折纸店,喜庆的和丧事的折纸都会。”马树盯着另一个鸡腿说道,“喜事的有十二生肖,还有些红花仙鹤等;上市的有牛头马面,鸡鸭鱼,衣服布鞋,父亲都能轻易折出来,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沈子歌感觉对方盯着鸡腿说话,都忘记主题了,越说越偏,问的是如何欠钱,他却扯到折纸上。
于是沈子歌将这只鸡腿放到他手上,边喝酒边听人讲故事,也是一种享受,虽然这故事可能是个悲情故事。
“我跟着父亲,从小也学会了这门折纸手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我成家立业,父亲就会把店铺传给我,让我为他养老送终。”马树说,“可是自从他在街道救了一个从青楼逃出来的女子后,命运就发生了变化。”
“那女子她让我称她为秋姨,确有几分姿色,而且还会打扮,把我父亲迷的是神魂颠倒。”马树继续说道,“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对我母亲也没什么印象,所以也不反对我父亲续弦,当然我反对也没用,他才不会理会我。”
“两人在一起三个月,决定举办婚礼,邀请左邻右舍过来吃喜酒。”马树边吃边说,语气比先前低沉许多,“成亲那天,果然出事,东哥带着几位混混过来,把所有酒桌都砸了,让我父亲赔钱。”
“东哥?”沈子歌说。
“东哥是我们那片区域的地下老大,外号东霸天,真名我不知道叫什么。”马树解释,“负责帮一些地下赌场或者青楼讨债追债,还要抓人,秋姨也是他们要抓的人之一,东哥说想要为秋姨赎身,就要给他们一千两银子。”
“可我父亲哪有那么多银子,就算他有一个店铺,一年到头拼命挣钱,也就能挣几十两,这一千两他要不吃不喝工作几十年才行,东哥他们不由分说直接把秋姨带走,并放下话拿钱来赎,否则让他继续接客。”
“父亲一时半会也凑不出那么多赎金,于是打算把店铺卖了,换几百两银子,我当时不同意,结果被打一巴掌。”马树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脸,“脸肿了好几天,父亲说把这里店卖了,到别的城市重新来过也行,可惜一千两太多,房子卖也不够,后来他求亲戚告奶奶,却没有一个人借钱给他,许多平时与他喝酒谈欢的朋友,听到借钱纷纷闭门谢客。”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沈子歌饮了杯酒说。
“有一个人例外,父亲找他借钱的时候,他不问缘由,直接给父亲一千两。”马树嘴里咬着肉,声音有点闷,“那人是父亲的大客户,每年都会来要一次货,一般我们都会提前准备,可能是唯一的好人,又或是他钱财太多,钱财对他不算什么。”
“父亲拿到一千两后,马上跑去青楼,打算将秋姨赎回。”
“于是发生了意外。”沈子歌帮他接道。
很简单的推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也不会在这里做门童。
“对,没想到东霸天收到钱后,却翻脸不认,说秋姨已经卖给一位富商作小妾,让父亲自己去富商家里讨要。”马树恨声道,“富商那里自然要去,父亲当场向东霸天要回一千两银子,东霸天到手的银子怎么可能会给?当场要走。”
“父亲急了,抱住对方的腿不肯松手,一定要对方还钱才行,于是被东霸天和他的手下轮流揍,很快就没气了,直到官府通知我去收尸,我才知道。”
“我报案,东霸天和他手下草菅人命,结果被官府赶了出来,还让我交一百两银子停尸费,派几个人跟到我家里,不给钱,就把家里所有东西搬走。”马树说,“没办法,我只好出去工作还钱,至于公道什么的,我也不敢奢想了。”
众生皆苦,幸福的只有那么一小撮人,沈子歌明白这个道理,一小撮人的幸福都是建立在大众痛苦之上,不然他们何来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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