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难道招惹过她吗?”钟忆迷糊了。八重神子很喜欢看人烦恼的样子,被八重神子盯上的人一般都要吃点苦头,他不禁开始怀疑,难道自己即将要遇到什么事吗?
或者说,这就是对自己所猜测的问题的预示?
钟忆摇摇头,把这种胡乱的思绪抛在脑后。
此时,场地中央,土门独自站在那,茫然地盯着地面,嘴里呢喃着什么,很是颓废。
当八重神子停在台阶下以后,大家的议论声都停止了,四周一片寂静,巫女们和旁观的人终于听清了土门在讲什么。
“我错了……不要……我不练剑了,放过我吧……”
八重神子挑眉,看向身旁那个,昨天为土门做过驱邪仪式的巫女。
巫女心领神会,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神子大人,土门先生一直是这个状态,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曾经输给他的人感到害怕。在他的视角中,那些人好像一直在围着他破口大骂,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八重神子轻轻挥手,巫女们立刻后退了两步。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她盯着土门看了一会,又看向纯也和菜菜子,说道:
“看你们的样子,应该还对大社的仪式抱有希望?很遗憾告诉你们,你们的师父是自己变成这样的,并没有什么邪祟上身的说法,所以驱邪仪式自然就不会生效。”
纯也和菜菜子二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塌下去了,他们悲伤地望着土门:“可是……难道师父他就只能一直这样下去了吗……”
八重神子轻轻摇头:“并不,还是有希望的,至少我能确定,造成这一切的诱因应该是那颗被夺走的神之眼。被夺走了神之眼,就相当于被夺走了愿望。”
“愿望?可是如果只是愿望的话,师父他也不应该疯掉吧?我也不是没见过其他失去神之眼的人,他们可都没有师父这样严重的结果啊……”纯也不敢相信地问道。
“你们可曾想过,你们所学的剑道为什么叫做[明镜止水流]?要想淡泊名利地坚持下去,是需要很大的意志的,更别说你们的师父是以天下第一为目标了。这样的剑道家,需要双手执剑,不停地击碎他人的梦想,可与此同时,他又何尝不是在对自己的内心挥下杀剑呢。
试问,在破碎他人愿望时,执剑之人的手是否会颤抖呢?他的内心是否也会受到同等的煎熬呢?”八重神子说着,看向了土门,“只有坚持并对成为天下第一的愿望无比执着,他才能将这些痛苦掩盖下去,坚定不移地继续朝剑道之路上前进。
可一旦失去了这份愿望,痛苦就将会全部爆发出来,他也就会在自我怀疑中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纯也和菜菜子不禁失落地看向师父,土门仍旧在那低着头惭愧地呢喃着。
“行了!土门!”忽然,一个人猛地冲了出来,把土门吓了一跳。
“呃……呃!?安——”土门口齿不清地挣扎了几下,用双手盖住自己的脸,不愿和安西对视,“为什么……安西?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吗?不——不不……”
“行了,土门!该清醒点了!看见你这副样子,我真是忍不下去了!”安西生气地抓住土门的双手用力挪开,强迫他看向自己,“虽然我也不愿再和你见面,但是我更不愿你像现在这样浑浑噩噩!”
安西大吼着,将二人的距离再次拉近了一些,斥责道:“你是怎么了?那个坚定不移的、朝着自己梦想的路走下去的土门去哪了?你是傻了吗?
我可以肯定的说,那些被你击败的人,也包括我,都没有责怪过你。即使是看上去对此最愤恨的我,也只是怪自己的无能而已!我们可都愿意成为你的垫脚石,愿意将自己的剑道梦寄托在你的身上啊!
难道你以为你是在制造我们的痛苦吗!?你个蠢货!清醒点啊!”
安西猛地把这位数十年没见面的师弟扑入怀抱,狠狠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松开了手,又按住他的肩膀,将他的目光扳向他的徒弟们:“现在,好好看看你的徒弟们!看到了吗?他们的样子!
我知道,你已失去了愿望,但你不该把徒弟们的愿望也一起带走![成为天下第一,为此不断磨练剑道],你不是这样教给他们的吗!你为何退缩了!?”
安西怒吼着再次冲到土门面前,连旁观的派蒙都觉得耳朵嗡嗡的。
安西的斥责不仅大声,而且从精神上让土门感受到了震撼,是真正意义上的振聋发聩。
土门似乎是清醒了一些,他的嘴唇颤抖着,重新望向安西:“可是……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说不定有一天,他们也会像我现在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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