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家在港城盘踞多年,早已根深蒂固,年家拥有的权势背景和滔天财富是常人做梦都不敢妄想的程度。
这样的大家族,只要姓年,谁都渴望登上话事人的宝座,即便踩着血亲上位也在所不惜。
所以亲情对年家人来说,是最廉价的存在。
年鹤声抬手示意侍者,为他和肖崇续茶,面对肖崇犀利的指出,他则显得从容不迫。
“我阿爷也系攞代了他嘅兄长,才执掌了年家咁多年。现在他老了,心肠也变软了,难保唔会为自己多考虑几分。”(我爷爷也是取代了他兄长,才执掌了年家这么多年)
家族内斗屡见不鲜,但这不代表年老爷子能纵容自己的后辈走自己的老路,继续这么肆无忌惮。
既然能对亲侄子下手,等到了时机成熟的时候,难道就不会对亲生父亲下手了?
这次年老爷子同意年鹤声来羊城,说明他已经开始忌惮年丞了。
年家在港城可以手眼通天,但在羊城,至少还有肖家足以让年丞忌惮,不会轻易向年鹤声出手。
大红袍香气四溢,肖崇茗一口,笑着说:“所以你来羊城,系想改姓肖?”
“姓氏对我嚟讲只系一个字,姓肖姓年对我嚟说冇任何区别。”(姓氏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字,姓肖姓年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肖崇却向他竖起食指摇了摇,“话唔系咁说嘅,当初我肖家嘅女儿系点死喺年家嘅,这笔账我唔会忘。”(话不是这么说的,当初我肖家的女儿是怎么死在年家的,这笔账我不会忘)
他最疼爱的妹妹,肖家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完好无损的嫁进年家,最后却血肉模糊的被送了回来。
年鹤声面上仍噙着温和的笑,握筷的手指却控制不住的收紧,“舅舅,我也唔会忘。”(我也不会忘)
肖逸文察觉到氛围不对,抬起头来喊了声阿爸,肖崇回头在他肩上拍了一把,“食你嘅。”
年鹤声以茶代酒敬了肖崇一杯。
肖崇点了点头,说:“你比阿文懂事。”
肖崇爱饮茶,年鹤声和肖逸文陪他从九点吃到凌晨,这场晚茶才饮罢。
肖逸文陪着肖崇站在碧玺楼门口,打着哈欠目送年鹤声的车离开,“阿爸,我哋返去瞓觉吧。”(爸,我们回去睡觉吧)
肖崇看着自家儿子这不着调的模样,又想起刚才年鹤声那副进退有度,说话仪态分寸都拿捏的极好的样子,忍不住抬腿踹了他一脚。
都是沾亲带故的表兄弟,怎么就差这么多?
“阿爸你踹我干嘛?”
“你这次考试敢再垫底,老子扒你一层皮!”
年鹤声到羊城后,年老爷子为他在羊城安置了两套房屋。
一套是靠近二中附近的大平层,一套是近郊的独栋别墅。
时间太晚,他让吴铭开回了二中附近的房子。
到家后,他洗漱完便躺上了床。
一闭上眼,肖崇那句“当初我肖家的女儿是怎么死在年家的”,像一记警钟,在他的脑海里回荡,不受控制的勾起他深埋多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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