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今天。”他又呷了一口滚烫的咖啡。
“你知道吗,我猜他们根本就不在那栋公寓里住。”
“你是说那也许是他们的另一套房产,或者是买来投资用的。”
“是啊,那房子一点都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和我们的房子完全不同。”
“他们和你沟通的时候完全没提到过这种情况,是吗?”
“没。我用谷歌把所有信息都翻译过来了,可能还是有一些误解吧。”
“他们给你手机号了吗?”
“没有,但他们有我们的手机号。给他们发个邮件吧,顺便问问调制解调器在哪儿。”
我按照他说的写了封邮件,大致内容是:嘿!你们怎么样了?我们已经到公寓了,方便告诉我们调制解调器在哪儿吗?如果收到邮件,请回复我一下。多谢!我尽量让语气看起来很轻松,就算一想到珀蒂夫妇没有如实说明他们家的状况就让人生气,我也不想引起任何实质性的争端。
“再来一杯咖啡吗?”马克问。
“好呀。”我说,才发现我们俩都不想离开这个温暖而普通的星巴克。你们是来巴黎干什么的?啊,知道了,是来看全球连锁店的。
我回复了卡拉的邮件,对给她带来的麻烦表达了歉意。马克这次从柜台带回了一个巧克力丹麦酥和一个大的羊角面包。我们俩再一次陷入沉默。雨渐渐停了,远处蓝色的天边露出一抹调皮的银色光芒。我抿了口拿铁,突然很后悔点了它。如果不注意的话,咖啡因造成的神经过敏也许会再次诱发强烈的恐慌症。我的手指抠着掌心。左手缺失的订婚戒指让我习惯性地心头一紧。我从来都不会对珠宝感到狂热,并且很厌恶那些胡说八道的商业化的婚礼产业,但我真的非常喜欢那枚戒指:纤细的铂金指环上镶嵌着一颗翡翠绿宝石,周围点缀着一圈精致闪亮的碎钻。甚至在医院生海登的时候,我都不愿把它摘下来,最后护士不得不在上面缠了一块医用胶布。那戒指是马克的母亲临终前给他的——原本属于她母亲。我之所以如此迷恋它,是因为连马克的前妻都不曾拥有过它——好像这个传家宝冥冥之中是对我地位的一种认可;好像它象征着我不是那个被人轻视的、柔弱的第二任妻子。或许是读了太多达夫妮·杜穆里埃[13]写的文字,才会使我产生这种尴尬的联想。
我强迫自己咽下一块羊角面包,希望能够转移注意力,停止由戒指联想到本不该失去它的那件事。
但并不管用。
天色已经很晚了,我和马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里播着一集《国土安全》。我不知不觉睡着了,蒙眬中想要说服自己起来到床上去睡。婴儿监听器中不时地传来海登睡梦中咯咯的笑声。
砰。接着是刮擦声。“你听到了吗,马克?”
“没有啊。”他刚刚也在打盹。
“我们也许该考虑下——”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三个头上蒙着巴拉克拉法帽[14]的男子闯入房间,手中的金属闪闪发光——刀,切肉用的餐刀,就是整齐地插在厨房刀架上的那些。
我们俩都没有尖叫,却吓得跳了起来。那一瞬间,我不敢相信,这不是真的,随之而来的是极度的恐惧。“他们进屋了,马克。”我听到自己说着,可太晚了。之后我才发觉,那种真正的恐惧让人感到冰冷。接着,海登,海登,我要去海登那里。
我可怜地说着:“求你们——”
最矮的那个男人咆哮道:“闭嘴!保险箱在哪儿?”
“没有保险箱。”
“保险箱在哪儿?”
“我们没有保险箱。”
马克没有说话。我感觉他离我很远,可能在别的屋里。
按他们说的做,我想,别惹麻烦。另一个男人向我靠过来,贴得很近,我都能闻到他身上的肥皂味和呼出的烟味。他粗暴地查看我的耳朵上有没有戴着耳环,然后就去拽我的左手。他要做什么?我懂了,他想把戒指从我的手指上拔下来。他另一只手中的刀是锯齿形的——我听说过有人的手指被砍掉的事。我把手抽走,喃喃地说:“我自己来。”一把撸下戒指时刮伤了指节,我递给他。我很想哀求他:不要强奸我,不要伤害我的女儿。不要强奸我,不要伤害我的女儿。让我做什么都行。
“保险箱呢?保险箱在哪儿?”那个矮个子又问了一遍。他是最淡定的,不像其他两个那么慌张,我敢肯定他是他们的头目。我看不见他的眼睛。
“没有保险箱。”我听见自己说。马克还是没有说话。
“保险箱呢?保险箱在哪儿?”这次他的语气缓和了些,而且能听得出不是南非口音。
“没有保险箱。”
三个人沉默地交流着。
“坐下。”那个头目向马克做着手势。他按照他的话坐下,突然大惊失色。
“过来。”其中一个人抓着我的手腕,他戴着的粗糙的羊绒手套碰到了我,让我感到很不舒服。他拖着我往另一个人身后关着的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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