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祝蓁蓁在闭关时只知道自己法力流失,被孙悟空拿走了一部分,不明白缘由,也不知道他人就在她的白虎岭,但在出关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他所在的位置,同时也知道他身受重伤,处于昏迷不醒中。
按道理来说,她应该马上去探望并帮孙悟空治伤才对,但她刚出洞府,就看到石猛跪在她的洞府门口,她不可能不问缘由,而从他口中知道了缘由之后,因为她不想让山上的众妖知道孙悟空藏身在白虎岭,所以她在知道有外人进入白虎岭的典藏室这事,为了不惹来怀疑,必须先处理这事。
不过在处理这事时倒是给了她一个意外之喜,让她有点清楚孙悟空受伤的原因了。当然同时也知道了孙悟空受伤失踪,闹出的动静太大了,竟然把佛门、道门和天庭修行界最大的三股势力全都惊动了。
明白黄龙真人来白虎岭的原因之后,祝蓁蓁在心中暗自庆幸的同时,丢下巴灵等一干手下,去了典藏室。总共三层楼的典藏室,黄龙真人身处三楼。她上到三楼,看到一团白光在左屋角,那光并不刺眼,很是柔和,雾蒙蒙的白光之中隐隐约约能看到端坐其中的一位中年男子的身形,不过因为白光笼罩,所以看不清楚相貌。
看到他就这么大模大样的坐在那里,双目阖什,打坐入定,祝蓁蓁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满眼嘲讽的打量着白光,“真够多么自大的,竟然入定时连个禁制都不设?就这么瞧不起人,真以为白虎岭上下没有能伤得了你的吗?”手一扬,在他周边布下一个禁制。
出了典藏室,祝蓁蓁问跟她一起过来,等在典藏室外面的巴灵:“在黄龙真人将攻打白虎岭的修士撵走,保下我们白虎岭之后,你们可曾出去过?外面是什么情况,你们知道吗?”
巴灵摇了摇头,“山主你在闭关时,曾说过让我们少下山,勤加修行,所以原本我们出去的次数就不多;等外面乱起来之后,更是轻易不出门了。后来是外面的修士主动找上我们白虎岭的,我们不过是被动防守罢了,等黄龙真人出面将人赶走之后,我们不想掺和外面的是非,也不想给白虎岭招惹是非,因此就再也没有下过山,所以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一无所知。”
听到祝蓁蓁的叹气声,她偷偷抬眼看了一下她的脸色,怯生生的问:“山主,我们是不是做错了,我们是不是太胆小了?”
虽然对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祝蓁蓁确实有一点不满,但她想到孙悟空,再想到道门连黄龙真人这样级别的高手都派了过来,那么佛门和天庭只怕也不虞多让,而这三家的修士对妖修不要说有好感,连持客观公正的态度都少,而白虎岭上的众妖,以跟她最久的石猛修为最高,连石猛都曾受伤,巴灵他们下山的话,一不小心就可能把命送掉,就算能留下性命,也会被人擒获,从此沦为奴仆,终生不得自由。
想到此,祝蓁蓁原本对他们的那点不满全都释然了,笑道:“没有。其实你们做的不错,这次外面的修士修为都比较不错,因为白虎岭阵法保护,你们才没有受到多少伤害,可要是下山了的话,没了阵法的保护,你们要是有个闪失该怎么算?修行路上多坎坷,虽然要有逆流而上的勇气,但明知道是以卵击石,却还要不自量力,那是不智的行为。”
话音一转,“不过我们也不能一直呆在白虎岭,一点外面的消息都不知道,所以我出去看看。”说完,不等巴灵有什么反应,就起身往山下飞去。
到了山下之后,祝蓁蓁只是在周边稍微转了转,看了一下依附白虎岭而生存的甘泉村和甜水村两个村庄百姓的生活情况,又看了一下这两处村民给白虎岭建的神祠,见它完好无损,竟然没有毁坏,很是意外,因为对天庭、道佛这三处势力的修士来说,凡人不拜他们,反而祭拜一个妖怪,完全是他们不会接受的事情,所以这个神祠被毁掉才正常,可它竟然被保存了下来,而且还完好无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走进神祠之后,她才明白这个神祠能得以保全的原因,因为哪吒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的雕像放到了第一进的正殿中,而第二进的正殿供奉的虽然是她拿过来的木雕,但因为她并不走香火神道,将其收到的香火交给榕树处理,所以里面供奉的那个她没有雕刻五官的木雕变成了一个仙气飘飘的仙子模样。
虽然封神榜中的神职是有数的,但玉帝为了扩充人手,所以又“无中生有”了很多神职,而且大多数神仙身边又都有副职或侍者之类的人,除了道门相对比较克制之外,佛门也几乎是佛陀弟子大批发,因此众人只知道那些在修行界有名气的神仙之外,剩下的,哪怕是他们自己人,都不清楚自家到底都有谁,所以这个神祠中的二进正殿中供奉的虽然是白虎岭的妖怪,但雕像看上去完全是一副神仙模样,因此来神祠的修士只会以为这位女仙可能是他们不认识或不知道的,并没有怀疑她是妖怪。当然,这其中一进正殿中摆着的哪吒给了他们很大的迷惑性,恐怕他们绝对想不到,哪吒竟然愿意和一个妖怪呆在同一个神祠中。
在周边随便浮光掠影的逛了逛,没有碰到什么其他修士,祝蓁蓁也不知道外面到底还有没有再找孙悟空就回了白虎岭。不过她并没有光明正大的回去,而是偷偷潜入,并且直接去了地脉中心,孙悟空藏身所在。
看到一身血污,昏迷中的孙悟空四肢张开,面朝下,浮在圣水上,将不大的圣水池占得满满的,导致有些圣水溢了出来。她抬手,施法将人从水池中抬出来,将他平躺着放在摆放流光镜的那个石台上。
伸手一招,将流光镜握在手里,她伸手轻敲一下镜面中心,流光镜立刻放出淡绿色的光芒将孙悟空笼罩住,然后他体内的情况清晰的显示在祝蓁蓁的眼前:孙悟空不仅前胸的肋骨断了一大半,
而且经脉也受损严重,七经八脉中的主经脉大大小小有很多裂痕,而很多微小的经脉萎缩,并且还有很多淤血在里面。
祝蓁蓁一面施法救人,将充满生机之力的法力灌注到他的经脉中,让其恢复的同时荡涤其中的杂质,一面对着人事不知的孙悟空喃喃自语,“你真是走大运了,幸亏是遇到了我,不然,就你这副大伤元气,根基严重受损的情况,这方世界,哪怕是佛祖级别的大能出手,只怕也未必能将你完全治好,更不要说,不仅让你恢复的原来一模一样,甚至身体素质和跟脚更上一层楼。”
哪怕在流光镜的辅助之下行事,但让她法力对孙悟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全部走一遍,也是一件及其耗费时间门和心力的事情,所以她足足花费了七天七夜才完成这件事,而因为这期间门精神需要极度集中,所以在完成之后,以她的修为和神魂之力,额头竟然还布满了一层薄汗。因为消耗不小,所以完成救人的最后一步之后,祝蓁蓁直接闭目打坐,恢复一下。
在她睁开眼睛时,祝蓁蓁被眼前放大的一张猴脸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身体后移,脑袋后仰,和他拉开一定距离之后,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蹲坐在她面前的孙悟空,带着几分薄怒斥道:“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能吓死人的?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我是石猴,不是人,而且你也不是人,所以谈不上什么人吓人。”要论耍嘴皮子孙悟空可不输人,所以他飞快的驳道,满脸狐疑的打量着祝蓁蓁,托着下巴思索,“明明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但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呢?”
听了他这话,祝蓁蓁一愣,旋即想到当初两次去花果山,第一次去时孙悟空还在石卵中孕育,尚未出生;第二次去是伪装成一名凡间门为猎户的男子,虽然和他接触的次数比较堵,可她自认自己的伪装还是很完美的,而且她深知,孙悟空身上的麻烦,哪怕他俩之间门结下因果,可能将来会不自觉的被卷入其中,但她还是觉得能撇清一点是一点,因此矢口否认,“不好意思,你应该是认错人,我和你乃是初……”
“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那名猎户,是那个通过讲故事告诉我,其实我的命运从出生开始就被人在幕后操控的那个凡人猎户。”孙悟空兴奋的大叫起来,打断了她的话。
祝蓁蓁自认当初自己的伪装可是很完美,因为她是按照路上遇到的凡人猎户为模本施法变得,不可能出现被燕赤霞识破那种纰漏,所以虽然心中因为他认出她而惊讶,但面上却半点声色不露,态度坚决的否认,“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什么猎户,什么讲故事,什么命运被操控,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孙悟空指着她的眼睛道:“你别在这里装了,虽然你变化之术很高明,但你这双眼睛给我的印象很深刻。当时我因为见识少,虽然觉得不对劲,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今天再见到你,我看到你的真面貌之后,反应了过来,当初你虽然变成了男人,但因为你只是通过变化之术由女变男,并不是真正的男子,所以你这双眼睛是一双女人的眼睛,因此一个男子长了一双女子的眼睛,才会让人觉得别扭。”
从他的态度当中祝蓁蓁看出她就算不承认也没用,他已然认定了,因此也没有再否认,嗔道:“别扭个鬼!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况且,除了这次我救了你之外,好像我以前也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吧?你先是吓了我一大跳不说,然后就大呼小叫的,就算我对你没有什么恩德可言,但你现在是在我的地盘上,是不是最起码该有一点身为客人的礼仪?难道你想做名恶客不成?”
面对她的指责,孙悟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表现有些不妥,忙致歉,“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意外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
你不知道,在你和我讲完故事消失之后,我曾经暗中打听过你的下落,后来意识到你应该不是凡人之后,在我能出花果山之后,我也曾试着在修行界中找寻你,可惜,最终的结果都是一场空。
原本我都已经觉得这辈子,你可能就和教我的师傅一样,不过是我生命中某个时间门段的一位过客而已,我们不会有再见的机会了,却没想到竟然还有机会重逢,而且还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
看到他一脸欢喜的模样,祝蓁蓁有些头疼的叹道:“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宁愿如你所想,我们再也不要见面,因为你在我眼里,代表着两个字——麻烦,而我正好又是一个最讨厌麻烦的人。”
孙悟空对她的吐槽置若罔闻,笑道:“你知道吗?关于你的身份,我之前曾有过很多猜测,其实我认为最靠谱的一种,即你和那个躲在幕后操控我命运的人有仇,所以你才会煞费苦心的接近我,并通过讲故事的方式告诉我真相。原本我觉得我的这个猜测有很大的概率是对的,可今天遇到你,我才发现,大谬,正确答案和我的猜测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方向,你是一个好人,应该知道我的命运,为我不平,所以才会暗中帮我一把。”
听到他的结论,被发了“好人卡“的祝蓁蓁忍不住失笑,“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大上,你从哪里得出我是好人这个结论的了?还有,我当初选择把真相告诉你,也不是为了你,只不过是我心血来潮,觉得这个修行界实在是太没意思了,日子无聊,想找到有趣的事玩,所以才找上你的。”
关于她告诉他真相这事的原因,孙悟空没有反驳,而是露出一个你怎么说就怎么是的深情,非常肯定的道:“如果你不是好人的话,那么你这次就不会费尽心思救我了。我自己受得伤有多严重我心里很清楚,想要治愈我是需要耗费大量的心力和修为的,而你愿意救我,已经足以证明你的善良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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