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放过你!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指着她的鼻子说出这种不留半分情面的话。难道她当真看起来就如此的阴毒可憎?
呵!林柔的心头浮起一丝冷笑,若她不够阴毒不够可憎,岂不是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心意。
面上浮现出更加怯弱的神情,林柔呐呐的走回自己房间去了。
彼时她不知,其实那时候祁俊根本没有专门针对她。她只是被迁怒了而已。
在祁俊心里,最重要的人永远都是聂政,起初他万分排斥景平,是因为察觉到这个女人竟然能影响大哥的决断,一心觉得她是个危险人物想要除掉她。可是后来,渐渐的。看着聂政越陷越深,看着他每每总是在那女人面前特别的放松舒展,看着他那越来越多的笑容,尤其是去往美国回来后隐瞒景平而生出的痛苦折磨,祁俊隐约懂得了什么。
大哥当年救了他的命,让他不光能在那些来自家族肮脏的追杀下活下来,还能坐在现在的地位,他所希望的难道不就是大哥能过得好生活的很幸福吗?
如今既然那个能让大哥开怀舒展为之揪心牵缠的女人已经出现,他们之间还有了孩子,他为何不能祝福他们呢?
祁俊的心情最近其实一直很复杂,欣喜与忧伤各占一半,有了苏景平和他自己的孩子,今后大哥自然不会像之前那样与他亲近了吧。
是以心中的烦恼厌憎无法发泄,乍一看见林柔方才嫉恨的神态,他别禁不住把自己心头的怒火尽数发泄到了他身上。
看着女子纤细的几乎可算是仓皇离去的身影,又想起那日自己接她回来时所看见的那般惨烈诡异的一幕,祁俊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明显的懊恼。转瞬又被他揉着眉心敛去。
六天之后,聂政与景平大婚。一个是新义安年轻一辈中最为成器的一代新贵,另一个是坐拥香港半壁江山的14K当家高调承认的私生女。两人的婚礼可说是惊动了整个香港。
聂政包下了九龙最繁华的金碧辉煌大酒店,专门宴请新义安的有身份者和他手下湾仔堂口的所有兄弟。席开五百一十六桌,似云来。
趁此机会想与聂政和向华炎攀上些关系的人更是络绎不绝,站在酒店门口祁俊负责收红包的小弟们手都快接软了装了一个又一个大皮包。
结婚证在那之前已经领了,当拿到那个红本子看到上面和聂政并肩拍的合照时,景平还有些双腿踩在棉花上的感觉,她真的已经结婚了么?而且还是和聂政?
整场婚礼隆重而奢华,纯白的婚纱,不菲的首饰,满眼爱意的丈夫,来自所有人的祝福。满足任何一个女人对婚礼最大的期许。
当牧师念到那一句“不论贫贱富贵,生老病死,始终对她不离不弃”时,景平看见身侧的聂政很是郑重的点了头,眼眶便不由的红了。
这边幸福漫天出众人眼里只看到一双璧人,那边聂政宅院,却有人相顾无言无语凝咽。
这天一大早林柔就托词头有点疼没有去参加婚礼,连景平让她做伴娘的要求也被婉拒了。
热闹终究是他们的,她什么也不是。
前一个晚上,她去求了祁俊,求让她在今日别墅里走空的是让去见见唐俞,她没想过要去求聂政,每次只要单独面对那个男人,她都会从骨子里感觉到寒冷。
本以为祁俊会有意刁难她,没想到他竟然只是挑眉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就爽快的同意了。
所以这一日,在景平与聂政幸福婚宴的同时,林柔在祁俊安排的小弟带领了再次踏进了聂宅底下的暗牢。
暗中牢建在地下,逼仄而潮湿。林柔记得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看唐俞时,他刚受了刑,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尽是血肉模糊。她心痛她难过,她觉得地牢里可真是难受,竟然连呼吸都快要停住了。那个时候她才知道他竟然是别人埋在聂政身边的一个暗探,如今被揪出来,自然没有好果子吃。许是顾念了最后一丝的兄弟情谊,聂政并没有要他的命。
那个时候她对自己说,一定要想办法救他出去,然后在一起。
她第二次来这里看他,他的伤口已经好得多了,情况乐观了许多,可是他整个人却消沉了,如以往明亮的珠玉蒙上了厚厚的尘埃,整个人缺乏最基本的生气。以往的温文和清贵统统消失不见。
她第三次,也就是今天来这里时,只想问他一句话。
她进来时唐俞正在简陋的木床上铺了纸用笔画着什么。听见脚步声回头,就看见了林柔手中拿着一物正砸在了看守他的那个小弟的脖颈。小弟被她给砸晕了过去。林柔垂下手臂。扬起唇角尽量让笑容变得明媚而自然:
“唐大哥,颞爷和平姐现在都在酒店忙着婚宴,根本不会顾到这边,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走?”
唐俞闻言眉心紧紧蹙起,这些日子以来他瘦了很多,整个人明显的憔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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