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vd看腻了,她开始打扫客厅,连同餐厅一起——这窄小的屋子只能使它们贯通。今天吃了面包,不知道会不会有面包屑掉下来。那东西很招蚂蚁和老鼠。
打扫的时候,她发现连接客厅的门口鞋柜里那一把手|枪不见了。
他们一共有两把手|枪。魏易认为枪交给他们两个人保管非常危险,于是不让他们带进房间。这把枪放在门口的位置。
那是一把好枪。
她回到客厅继续看dvd。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电视里的人物开始变形,有一种丑陋的古怪。
她又起来,接着打扫房间。
若拉这次也跟着她一起。
这是他们的家。
他们要好好维护自己的家。
所以要打扫得特别特别的干净。她接连踩死在墙脚潜行的蚂蚁,把它们的尸体扫进垃圾桶里,再用沾湿的帕子处理掉黏在地板的近乎看不见的黑点。
她生出了一种惶恐。
也许魏易就这样走了,并且永远不会回来。
小孩大概就是这样,面对大人的愤怒、变脸、无奈、焦虑,总是会包揽到自己身上,因为他们有一种世界围绕着自己转的傲慢,以及由此生出来的卑微。
也许是她哪里做得不好。
她这样想。
于是她更加卖力地打扫,她开始回顾自己今天的表现,也许是她吃饭的时候太过无遮无挡,她嫌弃自己吃得太多,也许是食物的碎渣掉在了地上,也许是她发现这几l天的清洁没有从前那样好。
任何可疑的点都被她揪了出来,把那面大锅炒得又红又烫,然后盖到自己的头上,她于是没有睡觉,等到了十一点,又二十分钟。
魏易没有回来。
她跑到魏易的房间,从她的柜子里掏出另一把枪,这把枪要小一点,能装填的子弹更少。
出门的时候,她总是会带上枪。魏易默许。因为垃圾岛没有爱护小孩的传统。
她来到了医院,由于之前生病的缘故,医院的一些医生护士已经脸熟了她,他们都知道她是魏易的妹妹,于是她畅通无阻地上楼,轻而易举地从护士嘴里套出了话。
魏易今天放假,但今天有一个出手阔绰的病人点名找他,那个病人手上擦伤,并不严重,处理好伤口就走了,跟魏易一起。但奇怪的是,他晚上又出现在了医院,在v病房,守着另一个枪伤住院的男人。
明妮摸了摸她的头,顺便还给了她一颗糖吃:“刚刚我去查了房,他应该还在那里。”
“谢谢姐姐。”
明妮又问她:“他是你姐姐的朋友?”
“是呀!我跟他很熟的!”她微笑。
很难有人能在枪口下保持冷静(),奇良很快交代了今晚发生的事情?()?[(),隐去了那些复杂的他认为这个小孩不可能听懂的有关周宇、越狱的事情。
他的说法是他们出去玩,遇见了一伙人偷袭。
魏易留了下来,他们回来了。
周宇在床上又探出了头,他的好奇心被这个小孩拉起。
他竖着耳朵。
房间里面有一张很小的圆形方几l,很新,至少比隔着方几l在两侧对视的椅子新出很多。左边的椅子坐着奇良,右边的椅子坐着路雨,路雨手里举着枪,奇良还是保持着双手举起的姿势,因为举得有点久,肌肉酸痛了,他试探着将手缓缓放下。
路雨没有意见。
她的枪口稳定地对准奇良的心脏。
奇良:“小朋友,你的枪能不能拿开一点呀。我真的不是坏蛋,我没有想过害你姐姐的。”
路雨:“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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