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豌这辈子没怕过什么,只有畏水而已。
如今多了畏寒。
在外人看来,他不会伤心,不会委屈,不会害怕,更不会屈服什么。
可是,畏寒和记性差这两件事是完全无法掩饰和逞强的。
原本狡黠明亮的眼睛毫无生气,人瘦了一圈,头发乱到不行,破烂衣衫和各种伤痕。
他捧着小手炉里的炙热温度,看着眼前那模糊的一点小火苗,慢慢闭上眼睛。
“呐,小白,你如今很怕冷?”洛文祺看了他一眼,实在不能理解。
虽然是冬季,可是房间里的炭火已经足够,不至于还捧着小手炉。
白豌身子一抖,只慢慢转过头来:“冬天谁都怕冷,有什么稀奇。”
他不觉得这是个弱点,反而觉得这种冷能让自己感受到清醒,不至于屈服命运。
又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法。
直接去四季如夏的最南方就一劳永逸。
他只是觉得可笑。
自己为了民生而画,先帝为了百姓而诏。
可是就是有那种人,满脑子权谋乱象,囚人折腾,却不能关注那些真正的蝼蚁。
最后,却是一个笑话。
白豌伸出五指放在自己的眼前,勉强能看到一些肉色,漫不经心的说:
“齐荼兄……赊我一些笔墨纸砚,空白书册。”
他的唇色都有些苍白,却勾着唇。
“我怕我一会儿又忘了!”
洛文祺点点头。
深夜。
白豌坐在桌前,案上放满了几个白册子,面前画了好些图,所有事情分门别类的堆放好。
门窗关的严密,一页一页的画着,写着。
他将随时经历的事情写下来或者画下来,保证自己能正常与人交流。
混乱记忆与理清思路。
自己的眼睛逐渐看得清,虽然还没办法辨识物体,但是凑近些大概能判断出字形走向,画作大形。
他甚至为了记事提升了作画写字速度,笔疾之下比寻常快了好几倍。
“白公子,该休息了!”负责提醒的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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