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便细问起她这阵子的饮食起居情况来,“……每日里吃多少饭?睡多长时间的觉?小日子来时可还痛不痛?”
傅城恒见问,便一桩桩都告诉了老华太医,只是在说到孔琉玥的小日子情况时,免不了几分尴尬,毕竟老华太医就算上了年纪,又是医者,终究是个男人,与旁的男人谈论自己妻子小日子的情况,也的确就尴尬就是了!
老少二人说了一回话儿,便有谢嬷嬷出来屈膝禀道:“国公爷,夫人醒了,听说老华太医来了,说是梳洗好后,即刻便出来。”
傅城恒点点头,“知道了,进去服侍罢!”打发了谢嬷嬷,又与老华太医说了几句话,便见上着浅碧色褙子,下系玉兰花百褶裙,一身家常妆扮的孔琉玥扶着月季的手出来了。
一出来便上前屈膝给老华太医见礼:“华爷爷,今儿个又有劳您老了!”又嗔傅城恒,“国公爷也是,华爷爷可是连皇上宣召都不去的,你到好,隔三差五的叨扰他老人家,若是给皇上知道了,岂不是白给他老人家添麻烦?”
傅城恒在她面前早没什么“夫威”可言了,且也知道她考虑的有理,老华太医连皇上宣召都不去,却一请便来他永定公府,落在有心人眼里,岂非要说他比皇上还有面子?便有些讪讪然,“我不也是担心你的身体吗?”
孔琉玥还待再说,老华太医已笑着打起了圆场,“傅夫人也不必怪责国公爷,老夫隔三差五的来,可不是瞧的他的面子,而是三个版本的《秋山行旅图》的面子,便是到了皇上面前,老夫也是这么说!好了,傅夫人还是快坐下,让老夫给你把脉罢,也好让国公爷早些安心!”
说得孔琉玥笑了起来,也就不再多说,依言坐到老华太医对面,将手腕放到小几上,任他给她把起脉来。
将孔琉玥左手和右手的尺寸关脉都细细把了一回,老华太医笑道:“夫人脉象沉稳有理,比上次诊脉时又健旺不少,真是可喜可贺!”
原来果真不是吗?傅城恒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强打精神送了老华太医出去。
不想方一去到外面,老华太医便低笑道:“夫人的脉象于沉稳有力之外,隐隐又有一些滑像,十有三四十喜,不过时日尚短,老夫委实还摸不打准……”
话没说完,已被傅城恒打断,他一下子来了精神:“这两日我瞧着她总是犯困,与先妻当年初有孕时乃是一个反应,所以也隐隐仔猜测是不是喜,这才请了您老人家来,如今听您老人家也这么说,那我也就放心了!”
只可惜老华太医的话还并没说完,“国公爷爷别高兴得太早,依照夫人的脉象来看,也十有三四不是喜……若果真不是,则又添了新症。依老夫的意思,国公爷不妨不要告诉夫人,也不要告诉旁人,等过几日时日长了,老夫再来给夫人诊一回脉,便能作准了!”
傅城恒的笑容就一下子僵在了脸上,片刻方有些结巴的问老华太医:“什么叫又、又添新症?您方才不时说她的脉象比之上次又健旺不少嘛,怎么会又添新症?”说到最后,声音里已带出了几分明显的颤抖。
老华太医见他紧张起来,反倒笑了起来,揶揄道:“国公爷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今日缘何为这点小事便紧张成这样?老夫不时说时日尚短,还摸不准,过几日还会再来吗?到时候自然一清二楚了,你又何苦白担心?老夫可是跟瑶瑶说过,要定了她那三个版本 《秋山行旅图》的,老夫尚且没紧张,你紧张什么啊?”
其实老华太医已十有五六可以确定孔琉玥是喜脉,只他生性严谨,凡事没有十分的把握,是绝不会提前说出来的,因此对着傅城恒业把话说得有些含糊。
但他最后那句要定了韩青瑶三个版本《秋山行旅图》的话,其实已经是在点播傅城恒了,只不过傅城恒因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时间没能听出来罢了。
还是在老华太医都走了还一会儿了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得反应了过来,一颗心瞬间被狂喜所填满了,不过好歹还记得老华太医临走前的叮嘱,让他先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告诉孔琉玥,因忙强压下满心的狂喜,尽量不动声色的回了房间。
就见孔琉玥正拿了锈棚子在绣什么东西,见他进来,便抬头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是华爷爷交代了什么?”
傅城恒想起老华太医的叮嘱,忙道:“没交代什么,是在回来时遇上了凌总管,与他说了几句话,所以才耽搁了。”一边说,一边已上前将她手里的秀棚子拿开,“绣什么要紧东西呢,定要你亲力亲为?让针线房的人和丫头们做去!”
孔琉玥绣了这一会儿,也有些累了,也就没有将秀棚子要回来,只是说道:“前儿个答应了镕哥儿要亲手给他做个荷包的,自然不能言而不信。”
傅城恒闻言,却沉下脸来:“怎么他没有份例的吗?她屋里的奶娘丫头又是干什么吃的?你每日里已够辛苦了,他不知孝顺体贴你也就罢了,还要你抽空儿给他做荷包,看他待会儿回来了,我怎么收拾他!”
“……你这是怎么了?好好儿的生什么气啊,可是谁惹着你了?”见他忽然生气,孔琉玥不由有些不知所措,片刻方问道,说话间,还使眼色示意众侍候之人都退了出去。
众侍候之人接收到她的眼色,便忙小心翼翼的都退了出去。
傅城恒将众人的小心翼翼看在眼里,方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缓和了脸色笑道:“我也是想着你近来总是害乏,怕累坏了你,所以才生气的,你别放在心上。”原是为心疼她才会生傅镕的气的,若是让她瞧出什么端倪来,或是因他生傅镕的气自己也生起气来,那就可与他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傅城恒说完,不容孔琉玥开口,已上前挨着她坐下,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在她头顶柔声说道:“如今咱们家人口少,针线房的人闲着也是闲着,有什么活儿,只管吩咐她们去做便是,何须你亲力亲为?”
想了想,还是怕孔琉玥动疑,因又故意酸溜溜的道:“我也才只得一个你亲手做的荷包呢,衣衫鞋袜的就更不用说了,镕儿那小子却已有几个了,你还给他做了那么多衣衫鞋袜,如今又要给他做荷包,是不是在你心里,我这个当老子的还及不上他这个当儿子的了?我不管,你再不许给他做了!”
一席话,说得孔琉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方才的不知所措也不觉散去了大半,仰头看着他嗔道:“平常瑶瑶的醋你要吃,如今连自己儿子的醋也吃上了,你莫不是醋缸子变得不成?传了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你!”
傅城恒见她没有动疑,索性将计就计道:“我就醋缸子变得怎样?反正你再不许给除我以外的任何人做东西!”说着,竟还搬着她的手臂晃荡起来,“你答应我嘛,你就答应我嘛!”
面对某人的无耻卖萌行为,孔琉玥直接无语,片刻才没好气道:“你的衣衫怎么能跟镕儿的比?一件就要当他几件了,就更不要说你的鞋跟小船似的了,只怕我一年下来也做不出一双来,你可以答应你不给除了你以外的人做东西,不过,我也不会给你做就是了,至多我闲下来时,给你做个荷包扇坠什么的!”
只要她答应不再动针捻线,傅城恒才不在乎有没有她亲手做的衣衫鞋袜穿呢,横竖穿什么对他来讲都差不多,他只要她好,不辛苦就够了,因忙点头道:“只要你答应不给别人做,就算什么都不给我做也使得!”
接下来几日,孔琉玥别说做针线,连走路的幅度稍微大一些,傅城恒都会紧张的不行,好几次都不管四下里都是人,直接便打横将她抱起,抱回了房中,甚至还有一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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