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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闻声接到李延时的电话,她先是敲了闻清鸿的门,给他说了一声,接着背上收拾好的书包下了楼。
男生就在两个小时前送她回来的地方站着,院门口右侧的那棵榕树下。
书包没背,拎在手上,正低头摆弄手机。
纯黑色的T恤和运动长裤,让他整个人很轻易地溶进了夜色里。
“声声,这个时候出门?”
路过门口保安亭的时候,大爷问她。
大爷在这儿干了七八年,闻声一米多点背着个大书包跟在闻清鸿身边进进出出时就认识她了。
闻声指了下李延时的方向:“给同学送作业。”
大爷从腰上摘了钥匙串下来,给闻声开门,嘱咐她:“注意安全。”
闻声应下,出了大门没走两步,树下的人也看到了她。
走近,男生接过闻声手里的卷子,看了眼她身上的书包,皱眉:“要出去?”
闻声点头:“家属院停电。”
“然后呢?”
李延时习惯了她这问一句往外挤一句的性子。
被风荡了一下,头顶榕树的叶子发出很轻的“沙沙”声。
闻声回答:“出去开间房,写作业。”
“你自己?”
李延时核对完卷子的数目,抬头,“爸妈呢?”
闻声无意跟李延时多说家里的事:“跟他们说过。”
晚上十一点多,路上的车少了很多。
附中家属院门口的这条街更是。
来来往往都没什么人,几分钟才会路过一辆车。
斜后方,附院大门出去的方向有一个瘦高的黑色路灯。
橙黄色的光线斜照过来,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在地上溶成一个黑色长条。
李延时把练习册和卷子塞进敞着的书包里。
抬头,问闻声:“哪儿的酒店?”
十几分钟前停的电,那会儿闻声刚洗了澡,连头发都没来得及吹。
此时半湿着,被她挽成一个发髻,吊在脑后。
闻声示意了一下李延时的身后:“从那个小路进去,有一家。”
李延时回头,看了眼闻声指的方向,蹙了下眉。
狭窄的老巷,连个灯都没有。
隐约能看到有个灯牌,大约是闻声说的那家快捷。
但那灯牌斜吊在破败的老墙上,五个字灭了四个。
“你爸妈呢?”
李延时转过来,又问了一遍。
闻声勾着肩带把书包往上背了背:“我爸身体不好,在外面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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