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冷风阵阵,山林里影影倬倬,偶尔能听见狼嚎的声音,森林里湿冷湿冷,空气里都是腐叶的味道。
秦肃特意绕开了段棠指点的村落,深夜才走到山林间,不得不夜宿此处。他的脸色越发的惨白,嘴唇毫无血色,他闭目坐在树下好久,才撕扯身上的衣袍,用伤药裹着身上几处略深的伤口,用刀拍了下昏昏欲睡的段棠。
段棠骤然惊醒,霎时坐正了身形,嘟囔道:“打我干什么?”
秦肃身上很痛,又饥寒交迫,很是不耐:“过了这个山头,是哪里?可有近路去安延府?”
段棠又小声的叽歪了两句,慢吞吞的拿起伤药,给自己脖子上的小伤口上了药:“刘王口。”
“流亡吗?”秦肃嗤笑了一声,“走陆路去安延府要几天?”
“什么流亡?!前朝刘王回京途径此地,喂马的地方,不是什么流亡,生生死死的,多不吉利!”段棠皱眉看了会秦肃,“从刘王口乘船也就一天半,要是陆路就绕远了,怎么也要走个三五天。”
秦肃沉默了片刻:“你老实点,到安延府就放了你,若不老实,就杀了你!”
秦肃身上的伤虽都已经处理好,可衣袍上都是撕裂的口子血迹斑斑,让他显得狼狈又落魄。紧绷着的侧脸上,还有些划痕,可人长得实在是好,清冷的月辉映照在他的脸上,朦朦胧胧的,带着莫名神秘和雾里看花的精致俊美,举手投足间,又有种说不出的清冷与危险,宛若一朵开在黑暗里的罂粟花,让人又惧怕间又想多看两眼。
这个年纪就辣么好看,再过几年还不倾国倾城(ˉ﹃ˉ)……
秦肃抬眸对上段棠的目光,腼腆一笑,刀背却重重的拍了段棠身上:“看什么看。”
段棠霎时清醒:“艹!疼死了!做什么!是不是有病!一言不合就动手!”
秦肃抿唇笑,温声道:“再看,挖了你的眼。”
段棠瞪了秦肃一眼,立即很怂垂下了眼睑,不再多看。
活了几辈子,没碰见过这样的神经病,还是不敢惹……
秦肃似乎很是满意段棠的表现,再次靠在树干上。
段棠小声的嘟嘟囔囔:“凶什么凶,自己跑不掉赖我,我没让段风救我,谁让你伤了我,让他起了疑心,你爱信不信,不信就把我扔路上。”
秦肃不明所以的笑了笑:“扔你路上,好回去通风报信?”
“难道你还真想杀了我不成!”段棠说完以后,对上秦肃的目光不寒而栗,急忙改口道,“那……当我没说,你要怎么才肯放我?”
秦肃浑不在意的道:“到了安延府,我安全了,自会放了你。”
段棠斩钉截铁道:“我一点都不想去安延府!”
秦肃又看了段棠一会,起身从树林里找一些藤条,想将段棠绑缚在大树上。
段棠站起身来,急声道:“别别,我肯定不跑!这黑咕隆咚的,我能跑去哪里?!”
秦肃不语,一手拿着藤条,脚尖勾起了刀,攥住了刀,看向段棠。
段棠立即坐了下去,可到底心有不甘,看了秦肃:“你绑松一点,不然我没法睡觉!”
秦肃冷嗤一声,显然不相信段棠,又将藤条紧了紧,缠绕了好几个圈,打个好几个结,将人牢靠的绑在了大树上了。
段棠撇嘴:“怀春,咳……”
秦肃一个眼神过来,段棠立即改口,继续叨叨:“这位小兄弟,不能这样没人性吧!你想想我早上是怎么对你的,你现在这样对我,良心不会痛吗?……也是,你这样的人一看就没有良心,我和你讲,你想用我,就该对我好一点,不然我给你乱指路,让你绕回石江城,我看你怎么哭!”
秦肃又在树周围绕了一圈,才走了过来,看了一会段棠,认真道:“你把路指回了石江城,被抓之前,我也能杀了你。”
段棠抿了抿唇,小声嘟囔:“小小年纪,真TMD的牲口,白瞎了你这张脸!”
秦肃不管段棠说什么,翻身上了树,倚在树杈上睡觉。
段棠见此更是生气:“你怕有野兽睡树上,就不怕我遇见野兽,我可跑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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