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姨娘急忙追了上去。
洛贺州本欲跟上,张氏便抛了一盆冷水过去,“老爷可别忘了当初你追上大小姐时可是被她活生生砍下两根手指头的,也不知道这里面她在外头都学了什么,难保…”
“闭嘴!”洛贺州止住了她的话,脚步却停下来,残缺两指的地方隐隐作痛。
到底是他和秦鸢的亲生女儿,忍不心来,摆手让管家带着让身边的奴仆去追上洛希,“就说是我的意思,她不愿回来也无所谓,要养那私生子我也不过问,就在扬州东堤给她置一间最好大屋,住下生养便是。”
这句话带到的时候,芸姨娘还在紧紧握拉住洛希的手腕,再三恳请她留下来。
说起来姨娘芸菲菲也有自己的私心愧疚,她家中贫穷,在昆山秦家曾做女工,也伺候过秦鸾一段时间,秦鸢见她与自己年纪相仿,绣艺一流,每每得了可好吃的都分她一份,每每她受了欺负总替她出头,出嫁时她甚至还拿来芸姨娘的五年契约给她,“阿芸教我女工尽心尽责,毫无保留,如今我出嫁了府上也没有人要学女工,我求了父亲同意,工钱照结,早些家去做想做的事吧。”
芸姨娘也没想到此去一别,就是六年后听到她病故的消息,哭的伤心不已。
她那时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绣娘,洛贺州正好雇媒婆物色,一并提亲娶她做妾,家里也觉得是个不错的人家,欣然就同意了。
“姨娘,放手。”
洛希敬她,称呼她一句姨娘,“我在外头还不至于受苦受难,不必担心。”
芸姨娘摇了摇头,不知道洛希这几年怎么过来的,总觉得女子一个人在外安身立命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管家也在一旁劝着说,“大小姐留下来吧,老爷说了就在东堤给你置办一间三进间的大宅子呢,未来小外孙出世以后,也不至于漂泊在外呀……”
“呸,要他的什么宅子——”
洛希骂的话都没说完,就连一位衣着得体,手持折扇的年轻公子迎面走过来,还笑脸嘻嘻对管家道,“刘管家,我怎么听见大宅子了,是姑丈要在外头买新宅子了?”
“岩公子。”管家说话间对此人毕恭毕敬起来,又解释了一二,“大小姐许久不曾归家,如今是回来,刚好闹了些脾气,老爷想要给她在外头买一座宅子,好安顿下来。”
那公子初看干净爽朗,有读书人的诚恳仪态,可他频频点头摇扇,目光在洛希身上上下打量,挂着让洛希十分讨厌的笑意。
最后听到买宅子时候,那笑意就变得奇怪起来,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原是大小姐回来了,我是张岩,主母的内房侄儿,见姑姑姑丈年纪大了,到府上来替他们管管事务,我们俩还是亲戚呢。”
张岩虚假的作了一个揖,洛希丝毫不理会他,急着挣脱芸姨娘的手离开,这时又听见张岩对管家道,“管家是要去中介所定下约购房,正好府上那小西苑婉君看上很久了,你去时也趁早办了这件过契事吧。”
“你说什么?”
洛希听见张岩要卖小西苑,定住了脚步,回过头乌瞳凝视着他,“我母亲的苑子,怎么轮到你一个外人来做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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