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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聚会与酒吧（第1页）

聚会对很多人来说是一种不错的体验，但懒散如我，总会觉得有些勉为其难。

从贵阳回来后，天气突变，连绵的阴雨天把一切都搞得很糟糕，我的心情也不算太好，投递了几份简历，收到面试邀请后，都毅然拒绝了，实在是不想出门，爬出温暖的被窝着实困难异常。

我觉得我似乎有变本加厉的趋势了，更加的懒惰，什么都不想干，连拿起手机看快餐文学的心思都变得很淡很淡，只想躺着。如果能够不吃不喝就能生存下去，恐怕我余下的半辈子就得一直躺在床上度过了。

第五天的午后，天空终于露出了太阳的轮廓。阳光不甚强烈，透过厚重的云层后，显得很娇弱，像是随时都会熄灭的灯光一般，但就是这有些冰凉的阳光，使得我的精神莫名的振奋了起来。

草草地吃了几口所谓的午餐后，接到朋友的电话，约出去聚一聚。

我不是很想去，因为对于我来说，与其聚会，不如躺在床上看看视频，看看小说来得自在，我着实有些厌烦那种浮躁的热闹场景，用现在比较时髦的话来说，我应该是有些社恐。

而且，和朋友们的聚会想起来，着实是有些无聊的。几年前，与朋友聚会，大多数时候是k歌、吃火锅、打麻将。最近两年则变成了，打麻将、吃火锅、打麻将。

好像除了打麻将，我们这莫大的一群人再也找不到其他方式来打发时间了。

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毕竟很久没有和朋友们见面了，所以我应该去。

聚会的地点在我呆的上一家公司的附近，相邻不过分钟的路程。我有些许担心，生怕遇到以前的同事，怕遇到他们后，被问起我在什么地方工作，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和胆战心惊。

麻将，是四川重庆两地最常见的休闲方式了，我有些兴趣，但并不会特别强烈，既是因为不太喜欢那种嘈杂的氛围，也是害怕把自己兜里为数不多的钱输出去，所以我拖拖拉拉地等到下午四五点钟才到达。

晚餐终于不是火锅了，我不禁有些高兴。

烤肉，我并不是肉食动物，对于肉食并没有特别的喜好，十天半个月不吃肉我也不会特别想，甚至曾经有过半年没沾荤腥的经历，并不是因为贫穷或者吝啬，那时候工作还很稳定，收入也还行，只是单纯的不太喜欢而已。

晚餐期间，朋友们聊起了工作、家庭等等，他们觉得有趣或者感动的事情，而我，就坐在靠近墙壁的角落里，默默的听着，他们笑，我也笑，他们沉默，我也沉默，但很多时候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又为什么沉默。我在放空思绪，或者想着一些杂七杂八，又无关紧要的事情。

“老尧。”

我被一声呼喊惊醒过来，看着朋友们，不知道什么情况。

“老尧，等下去酒吧，怎么样？”老李，也是多年的老朋友问道。

我说：“可以啊。”

我并没有拒绝，虽然我很不喜欢酒吧嘈杂的环境，但既然已经出门了，也就没必要扫了大家的兴致。

酒吧，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有些陌生的环境，三十多年的生命中，细数起来，到过酒吧的次数屈指可数。

第一次去酒吧，还是在高中时期，进入酒吧后，点了一杯可乐，百事的，大概一罐的量，然后就被十元的价格吓得心跳漏了几拍。当时，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就两百元，也就是每天八元左右，一杯可乐，就值我一天的生活费，还有富余，着实有些让我感到肉疼。

第二次去酒吧，是刚入大学的时候，同宿舍的同学去和老乡聚会，拉着我一起，因为我和他都是重庆人，他的老乡其实也算是我的老乡吧。在酒吧里，孤陋寡闻的我第一次听到、见到、喝到杨梅酒。第一口，酸酸甜甜的，甚是好喝，于是五百毫升的一杯，草草几口下肚，过了几分钟后，就开始头晕，身体也软绵绵地无处着力，就趴在了桌子上睡了过去。从此以后，对于果酒，我开始怀着一种敬畏之心，浅尝辄止。

第三次去酒吧，是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整个专业，一百来人，包了一家酒吧一个晚上。从一楼喝到二楼，从晚上八点喝到凌晨四点。喝了多少酒我已经记不清了，总之是一直都在喝酒，即使最后我躲到了一个黑漆漆的角落里，也没消停下来，熟悉的、不熟悉的同学都会喝上几杯，整个晚上都在昏昏沉沉中度过。

第四次应该是三四年前，和一同事在酒吧里谈工作，（我以前谈工作，如果不是在公司，就是去咖啡馆或者茶楼。酒吧里谈工作，我是绝不会想到这么精妙的主意的。）我到达时，同事已经有些醉醺醺的了，所以那天我就没怎么喝酒，就坐在她旁边，听着她在那里吐槽这、埋怨那的。

一行人进入酒吧的时候，我落在队伍的最后，踌躇着，甚至有些想离开。我不喜欢嘈杂的环境，但我站在门口，就已经听到震耳欲聋的音乐了，所以不觉就感到一整烦躁。

我最终还是进去了，然后在角落里坐了下来，也不怎么喝酒，就坐着，如果有人举杯碰一下，也就假装着喝一口，大概嘴唇都没怎么打湿，就养着鱼。

我就那么坐着，眼睛不自觉的扫过全场，看着那些喝得面红耳赤的人，在舞台下面疯狂嚎叫；或者那些喝得烂醉如泥的人，在朋友的搀扶下在卫生间门口疯狂呕吐；或者一些小情侣搂抱在一起，毫无羞涩感的磨脸擦耳

在这里，我看到了难得一见的人生百态。安静的人变得分外疯狂，羞涩的人变得落落大方，稳重的人变得轻浮，或许还有善良的人变得邪恶，衣冠楚楚的人变成衣冠禽兽，不一而足

或许这就是很多人喜欢酒吧的原因吧，它能释放自己内心的，毫无顾忌的

但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也不喜欢这里的人。我总是觉得，人只有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才能更好的生活或者工作。一个被情绪支配的、不懂克制的人，与禽兽何异？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夜已深。目送着朋友们陆续的离开，我形单影只的站在路边，发现此刻，重庆的夜色与其他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同样的灯火辉煌，同样的车水马龙，同样的小摊小贩，还有同样的面色疲惫的行人所以我实难理解那些喜欢夜生活的人，到底追逐的是什么？金钱？还是？或者二者皆有吧。

默默的呆立路边好一会儿，才在一辆私家车司机的问询声中惊醒过来，问了问价格，虽然会多拉几位乘客，但比打车便宜五块钱，于是就欣然地上了车。在车上，我开始问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向大手大脚的我，开始为了五块钱斤斤计较起来？

或许不仅仅是因为五块钱吧，不然在沉睡中的我，不会因为一个迷迷糊糊的梦，猛然惊醒过来，而后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汗流浃背。

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只睡了两个小时，我躺在床上，冰冷的寒气一个劲的从缝隙里往被窝里钻，忍受着寒气，开始回想，到底梦到了什么，能让我心悸得汗流浃背？

不知道想了多久，我终于记起，原来并不是梦，而是担心，对于年底了，马上要回家的担心，担心父母问起我在重庆一切的事情，比如工作、存款、买房、结婚等等。如果他们问起来，我该怎么回答呢？我不知道。这一年来，我一直都在逃避这些问题，但现在，离春节越来越近，我不得不正视这些问题，然后就感到莫名的惶恐。

从什么时候开始，回家，也会让我的生活变得恐惧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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