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一场。宇文博在推开唐嘉源之后,业已发觉自身有如决了口的堤防,内力在源源泄出了。此时他只盼能够在内力没有完全消失之前逃下天山,如何还敢再战?
他自知危机逼在眼前,神色却丝毫不露,虽然认输,仍然作出极为强项的姿态。
可惜由于他这“天魔解体大法”太过怪异,连唐嘉源与缪长风这样武学高明之士,也看不出他是外强中干。
宇文博傲然作态,哼了一声,说道:“是我输了,那又怎样?”
缪长风喝道:“你说的话算不算数,输了就想一跑了之吗?”
宇文博忽道:“你姓孟还是姓杨?”
缪长风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宇文博冷笑道:“不错,我说过输了任凭孟华与杨炎处置,可不是由你处置!除了他们,谁都不能将我阻拦!”冷笑声中,以掌力把缪长风推开。
孟华暂时还不能施展轻劝,此时正在蹬道上拾级而下,不过下了几级石阶。杨炎功力不过恢复两成,当然更是不能将他拦阻。
宇文博哈哈笑道:“孟华,杨炎,你们来处置我吧!我在白驼山等候你们处置。”他一推开缪长风便即飞奔。
众人这才省觉,原来他刚才划出的“道儿”是早已伏有后着的。
缪长风气得破口大骂:“你好歹也是一山之主,这等行为,简直迹近无赖!”
孟华喝道:“我命令你留下,等候处置!”
宇文博脚步不停,一面跑一面说道:“我只是答应由你们兄弟处置,可并没答应必须是在天山之上接受你的处置!你要知道这只是我们三个人的事情,我可不能在人前受辱!你若一定要在天山上处置我,那你就追吧,只要你追得上!”
他不但迹近无赖,简直强辞夺理!
但一来旁人不便插手,二来唐嘉源与缪长风相继受挫,旁人莫测高深,也不敢贸然拦阻。
他从杨炎身旁跑过,杨炎“呸”的吐了他一口唾沫,骂道:“不要脸!”
宇文博知他无力阻拦,心想:“今日我暂且受你这小子之辱,他日再找你算账。杨炎是有权处置他的,他不敢发怒,只好让它唾于面目。
他脚不停,口中说道:“按照江湖规矩,恭候也得有个期限!我给你们十天期限,过期不候,再决生死!”这几句话说完,他的影子已消失了,但声音从山腰处传来,兀是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
众人莫测高深,都是吃惊不已。却那知道,此时他用天魔解体大法所增强的功力,已是正在消失之中。他不过是强弩之末,鼓其余力,震慑别人的。杨炎如果追下去,一个时辰之内当可追得上他。那时此消彼长,只凭杨炎的两成功力就可制他死命。
他拼着耗损残余功力,使出传音入密的功夫,声音铿铿锵锵,宛如金属交击,果然收了震慑之效。他影子早已不见,山谷尚有回声。众人听那山谷回声,心中犹有余悸。过了片刻,方始纷纷上前向唐嘉源和孟华道贺。这一战天山派虽然是三易对手,方始获得胜利,但孟华以后辈记名弟子身分,打败了当世的第一大魔头,也可说得是替天山派挽回了面子了。
孟华说道:“我不能制那魔头死命,实在愧对师门。”
丹丘生道:“你那招胡茄十八拍已经使得精妙绝伦,我都自愧不如了。你不能制那魔头死命,过错不在剑法,恐怕是你心中未动杀机吧?”
孟华给他说中,满面通红,低头不语。
唐嘉源哈哈笑道:“丹丘兄,你教出来的徒弟,打得白驼山主也不能不当众认输,已经是很难得了。”丹丘生笑道:“我这徒弟也是天山的徒弟啊。以往武林惯例,一个徒弟只能有一个师父,师父也不喜徒弟学别人的武功。这种门户之见,我看是应该改一改了。”
唐嘉源道:“丹丘生说得不错。咦,钟长老呢?怎的不见?”
一个弟子禀道:“钟长老进天一阁去了,好像是替姬、华两位师弟疗伤。”姬追风和华静宇二人乃是本来留在天一阁服侍钟展的那两个弟子。两人都只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功力较浅,故而中毒较重。
唐嘉源挂虑师叔,说道:“孟华,我和你进去看看,也好向他报喜。”
一进天一阁,就是姬华二人上前迎接,唐嘉源问道:“你们中的毒好了吗?”
姬追风答道:“多亏钟长老以少阳神功替我们祛毒,我们早已恢复如初了。钟长老前后不过用了半枝香时刻。”
唐嘉源道:“那么钟长老呢?”
华静字道:“他替我们祛毒疗伤之后,就走进练功的静室,不知是否还要闭关?”
唐嘉源心想,钟展进入天一阁之时,正是他和宇文博恶斗的时候,大敌当前,胜负未决,钟展没有便即闭关练功之理,那为何还前见他出来呢?难道他连外面为孟华祝贺胜利的欢呼都听不见。
唐嘉源道:“孟华,咱们进去看看。”轻轻推开静室的门,只见钟展正在用剑代笔,在壁上刻字。唐嘉源不敢惊动他,暂不作声。
过了一会,只听得钟展充满喜悦的声音说道:“总算了却一重心愿了。”说罢,方始掷剑于地,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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