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喜乐转过身去,看着后面,我说:是得画三天。
喜乐说:怎么都这么丑啊。
老板说:是我上次那画匠不行,这不,刚画完这画儿,出门就给打死了。
我说:那这次给我好好画,我和姑娘都还没有过画儿呢,画不好我一样打死你。
画匠说:放心,保证公子满意。我这是这样,随意画不要钱,画得像半两,画得漂亮一两。
不等我发言,喜乐说:喂,我给你二两银子,你知道要画成什么样了吧。
画匠心花怒放,说:一定一定,你们坐好。
我和喜乐挨着坐着,保持了一个时辰笑容,但是期间,画匠似乎没抬头看过我们。天色将黑,画完成了。
我和喜乐接过画,纷纷表示很满意,我对老板说:你给我把画保存好了,到时候来赎的时候还要把画要回去呢。
老板说:一定一定。不过两位贵人还需在画上按上指印。
喜乐说:为什么,万一你在上面加点卖身契什么的怎么办?
老板笑说:姑娘多心,我怎敢啊,以后这生意不要做啦?
我说:那要指印做甚,你不知道指印就代表人吗?
老板说:是啊,我怕没这指印,你们来赎的时候倘若我又不在店里,就凭这画里两位仙人,别人没法把东西给你们啊。
我和喜乐拿着银子来到驿站,问过老板,租赁的马在哪儿,老板指引我们过去,那里一共两匹马。喜乐说:怎么这么少?
驿站老板说:客官来得太晚,只有这两匹了,不过它们不是人挑剩下来的,它们也是好马啊。
我说:不是挑剩下来的,那是什么?
老板说:是人正好没挑的。你看左边黑马,体格健硕,尾粗腿壮,马力又大,吃得少,跑得多,速度绝快,马中豪杰啊。
喜乐问:那为什么没人租?
老板说:这马就是不听人话,瞎跑。
喜乐说:那怎么行,实在不行,就租你旁边那头驴子吧。
老板说:客官,那也是马,你看这小马,虽然体格瘦小,尾稀腿细,马力小,吃得多,跑得少,速度慢,但小巧玲珑,方便携带,两个人骑最合适,人腿脚一垂下来,那马就给盖住了,如若无物,远处看来,两位客官就好比凌空在飞啊。
喜乐想了想,说:那倒是很不错,哎,我们要哪匹马?
我说:我觉得那个乱跑的好,驯驯呗。
喜乐说:驯不好的,驯得好早就给租出去了。我们就要那小马吧。
我说:小马也行,就是万一有坏人追来,我们那马跑不快,怎么办?
喜乐说:可以了,将就吧,那也总比径直跑到坏人那里去好。
我说:这样的小事情我听你的,我以后决定大事情即可。
我和喜乐牵着马出来,决定给这小马取个名字。喜乐打算叫它小扁,我觉得这着实像带鱼的名字,说:不行。
喜乐说:你看这马,多扁啊,脚也短,叫小扁最好不过。而且你说的小事情都由我来决定。
我说:可是取名字实在是件大事情。
喜乐说:管它呢,反正以后我就决定两种事情,一种事情是小事情,还有一种事情就是我负责判定一件事情是大事情还是小事情。
我和喜乐从驿站出来,站上高处,环望四周。那十年相处的地方就在山顶上,而由于这是最大的香火最旺的寺,所以在山脚下已经渐渐形成一个很小的集镇,由一个驿站、一个酒楼、一个当铺、一个打铁铺、三个客栈、一个杂货店组成,就是两条街,十字交叉,往前通往长安,后面是少林,左边向丝路,右边向大海。在中心地方挂一副对联,面上极度不工整,上联是:莫要。下联为:回头。横批倒是工整的四个字:莫要回头。
这样假装深奥的东西要看它出现的地方,出现在这样禅机无限佛光四射的地方,就是真理。凡能仔细想想的东西最好都不要去想,因为我实在不明白,这意思是说,不要一些东西回头是岸呢还是不要回头。
而不知道哪里侵袭来的风沙已经漫住这个小集镇。这是荒野处竖起的一个神圣地方,尤其在夕阳下面,好多不明白真相的人在莫要回头那里就开始磕头了,而所有东西好像都可以被一阵大风沙刮去。
外面似乎也很平静,但大家都知道上次的比武以后,江湖的关系已经微妙,而朝廷也有了微妙的反应。有些地方可能因为长久太过于安定,已经打杀声成一片了。
就在这样悲凉的落日下,我身边的姑娘叫喜乐,那倒也算了,关键是马还叫小扁,真是无法使人产生豪迈的气概。
而我和喜乐无论如何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要去哪里,也没有人说过要做什么。我问喜乐,我们要往哪边去?我想,喜乐也肯定比我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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