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今日之事,姜小乙对青州军的想法大为改变,总觉得他们厉害归厉害,但是成不了气候。
“没错。”肖宗镜沉思道,“虽然不知王丘他们究竟做了些什么,但如果他们是在修建粮仓之事上动了手脚,那就真的是拿住周璧的七寸了……你先吃,我去找戴王山,让他快点弄令牌。”
肖宗镜把事情交代下去,戴王山虽然嘴里骂骂咧咧,但还是依令行事。
他效率惊人,两日功夫就把令牌弄到手了,顺便还拿回了百两的赏银。武楼的规定是,每一批武者发放三块牌子,以戴王山的实力,拿第一不成问题,但因为肖宗镜的命令,不许他太过张扬,他才勉强取了一个“探花”的名次。
戴探花拿到牌子后,肖宗镜给了他一张名单,让他去大牢领人。
王丘要解救的人一共有七个,除了他师父以外,其余的也都是工匠领头人。剩下三个名额,肖宗镜让他自己看着办。
结果戴王山带回的十个人里,只有四个是名单上的。
肖宗镜看着院子里六个怯生生的貌美女子,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戴王山解释道:“没办法,你给我的名单上已经死了三个了,多出的名额我就酌情处理了。此事我已出了大力,要歇两天,要求合理吧。”他一摊手,“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说完,便领着那六个女人,迫不及待进了后院。
姜小乙看着他的背影,跟李临讨论。
“这也太夸张了,六个人欸,他受不受得了啊……”
“你也太小瞧戴典狱了,人家那十几房老婆是白娶的?”李临望向院里,肖宗镜正与那四名工匠核实身份。他摇头感叹道:“这官当的,真是旱涝分明。”
肖宗镜找到了王丘的师父,好在人还活着。
不过虽然还活着,这四名工匠都只剩半口气了,受的外伤不说,人饿得都没形了。王丘的师父,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头,瘦得一把骨头,肖宗镜将他抱起的瞬间,眉头一紧,这人满打满算,也就剩下五六十斤了。
他将他抱到屋里的床上,盖好被子。老头躺在床上有气出没气进,话都说不出一句。
肖宗镜一边检查一边摇头,他叫来姜小乙,让她去把王丘带来。
他小声对她说:“这老爷子撑不了多久了。”
姜小乙闻言大惊,赶快去王丘家把他接了过来。王丘见到师父,跪地大哭。肖宗镜给姜小乙使了个眼色,两人出门,让这对师徒单独相处。
他们站在夜色中,周围安静异常。
姜小乙于心不忍,问道:“当真没救了吗?”
肖宗镜:“他的身体其实早就不行了,强吊着一口气,可能是还有遗愿未明吧。”
不多时,屋里忽然传出一声痛苦的呜咽,肖宗镜和姜小乙对视一眼,推门而入。
王丘跪在床边,那老师父竟然坐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他的牙都被拔光了,头发也扯掉大半,头皮上面疤癞横生,犹如恶鬼,不成人形。
“替、替……”老匠人想说点什么,可是气息不畅。肖宗镜走上前去,手托住他的后背,渡了一丝清凉的真气。老师父回光返照一般,伸出干枯粗糙的手掌,抓住王丘的衣裳,用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人生最后一句话语。“……你要替我们报仇!”说完,猛吸一口气,脖子一挺,仰面而亡。
“师父!”王丘跪着扑上去。”师父!”
肖宗镜上前检查,微微一叹,将老匠人双目合上。
“小兄弟,请节哀。”
就在这时,周寅急匆匆从外面进来,姜小乙看向他。“怎么了?”周寅看了眼王丘,小声道:“那边有两个人也要不行了……”
“……啊?”
一夜之间,救出的四个人,有三个先后咽了气,只剩下一个年纪较轻的,虽然没死,但神智也不太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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