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便盯着被风卷着打旋儿的一蓬黄沙之上。
沈青愁穿着一件黑湛蓝貂毛阔肩皮裘,随意坐在亭内的石凳上,他面前有一方石桌,桌上烧着一个小炉子。
小炉子上冒着火光,最上面搁着一个小铜罐子,罐子里有热水,正热着一壶酒。
他正伸着手,拢在小炉子两侧取暖。
天,太冷。
鼻息呼出来的气,都是白色的。
“你可听清楚了?押送的人会往这边走?”花鸢回头问。
许是这几月太过劳累,又受过重创,她昔日尚有几分圆润的面庞清减了下去,显得下巴更尖,脸型细长了起来,倒是脱去了稚气,多出了几分少女之姿。
但此刻,这张娇柔俏丽的脸上,眉头蹙起,一丝笑意也无。
“放心,是打这边过的。”沈青愁抬手,捞出酒壶在两只空酒杯里注满,一只自己取了,一只推到花鸢一边。
花鸢过来,举杯一饮而尽,然后放下杯子道:“真是憋气,怎么会如此?若是我们没有上京,那刘文秀只怕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沈青愁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俊美的面容几乎能凝水成冰。
其实,这几个月,对他的影响也是甚大,表现在容貌举止上,便是眉宇间少了几分少年的乖僻,而神色间却添了一些沉稳,
花鸢颔首看着沈青愁,流动的目光内含隐隐幽愤:“明月楼背后,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堂堂一个大理石少卿,说抄家就抄家,说流放就流放?我们的辛苦白费了,紫檀堡的人也白死了,关键是那个不知道内藏什么玄机的鬼劳什破诗集也不翼而飞了,这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他们在交给刘少卿诗集的第二天,刘少卿就被下狱了,这一切发生的未免太巧合了,而当晚当花鸢与沈青愁再次潜入刘少卿的府邸,前日送来的诗集便再也找不到了。
之前是明月楼的一路追杀,而后明月楼的人突然消失,他们正觉得奇怪,这下可知了,因为已经没必要对付他们了。
而刘文秀入狱的罪名,竟然是结党营私,贪赃枉法,还有理有据连迁出不少官员,若非花鸢亲眼看到,刘大人家里是如何节俭清贫,只怕也会信以为真。
“鬼见愁,我觉得我们正陷入了一张弥天大网,而我们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这……太可怕了。”思及这一个月,京城里发生的腥风血雨,一连串的官员倒台,斩首的斩首,充军的充军,流放的流放,她觉得似乎是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控一切。
“我总觉得我们能全身而退,是一件怪事。”沈青愁也饮尽了杯中的酒,就不知道这热的酒,是否能暖回逐渐冰凉的心。
“为什么要放过我们?不管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已经证明了他们的能力。”
花鸢也陷入的沉默,她也弄不明白。
而沈青愁想的则更多,重新回顾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其中疑点颇多。
首先,当年追杀花洗心的人,到底是谁?为何在几年之后,明月楼用同样的阵法来对付他?当年之事,是不是本就是明月楼干的?
其次,那日单堡主托付的时候,指明是要大理寺的刘少卿来给他们报仇,为何一定要大理寺?一般的州府不行?要知道大理寺是专门审理官员的地方。
是否,这件事情本身,就与朝廷势力有关?
而他们,以及整个紫檀堡的人,只不过是不走运牵涉其中的人?
如果这么解释下来,明月楼似乎就和朝廷上的一股势力有扯不清的关系。
但是这样,整件事也就解释的通了。
首先是紫檀堡牵扯进朝廷势力中,然后把他们也拖了下去,随后明月楼便开始追杀,追杀中途停止了下来,改换战略,等他们上京将疑似为物证的诗集交给刘文秀大人,而后那股朝廷势力便开始运作,才会有刘大人落马,证物不翼而飞,其他官员也顺势给绕了进去的事情。
也就是说,牵连如此之广,关键便在那本诗集上!
那本诗集一定藏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所以才会令朝廷的某一股势力,痛下杀手,从江湖到朝廷,不惜兴起腥风血雨也要得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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