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这小妮子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所为的,不过是引沈青愁前来罢了,与其她人海茫茫去寻他,不如让他自个儿找来。
既然要引他注意,就非得做出点引起轰动,引人流传的大事不可。
花丫头那日在街上晃荡,就为这事琢磨了一天,而这一天,她听人谈论最多的便是奉安府尹家公子的婚事。
也无非说些府尹家如何大操大办,新妇家置了如何如何多的嫁妆,另还有程家公子的传闻韵事,包括引的多少多少女子芳心大动,这回成了亲,只怕城里要泪流成河了云云。
起先花鸢没注意,后来灵光一现,望着围在井边洗衣服拉家常的三姑六婆阴阴一笑。
果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问世间什么最快?
是沾花飞雪的刀?还是气贯如虹的剑?又或者是银光一闪的枪?
错了,那不过是寻常杀人的利器,而真正杀人于无形,又够快的,其实是市井之间,三姑六婆上下两瓣儿的嘴皮子。
花鸢知道,她若是站在奉安府至高处,使出浑身解数耍出上乘剑法,哪怕是以一战百,都绝不会有以下她做的事情,更轰动,流传性更广。
她要劫亲。
程公子不是人气高吗?就是他了。
这程公子要娶的是同城柳家的小姐,柳家有人在京中做官,也是高门大户,程柳两家都是当地望族,可谓门当户对。
程公子进了岳家,在奏乐炮鸣声中,叩拜岳父岳母,及向祖宗牌位和其他亲友行礼后,已经被琐碎的习俗,和絮絮叨叨的婚后叮嘱,闹得是头昏脑胀了,好容易接了柳小姐出来,才呼出口气。
因娶亲不走回头路,又择其他路绕了城半圈,经过明珠湖畔竹林旁时,正遇上了等得不耐烦的花鸢。
花鸢一人一马,背后负着一根烧火棍,正正挡在路中央。
为何要背着烧火棍?这不是她怕弄出人命么,不敢动真家伙,而得味楼里,就这东西勉强能上手。
另一头来迎亲队伍见路给挡住了,便停止了锣鼓,纷纷探头看,排头的程公子见了花鸢这架势,皱了皱眉,侧过头去也不看她,朝着身边一随人使了眼色。
原来这程公子根本就没把挡在路上的花鸢当回事,只觉得此人相貌太丑,有些不堪入目,才皱眉不去看她,只等随人将其喝走。
可是花鸢却说:“啥?叫小爷让开?小爷不让,实话告诉你们吧,小爷今天是来劫亲的!”
话音一落,迎亲队伍里的人先是一怔,环顾四周,见林中竹影稀松,不似有人埋伏其中,当场只有这瘦瘦小小的黑小子一人立着,都哈哈笑了起来,心里琢磨着,这人傻了吧,府尹家的儿媳妇也敢劫?还单枪匹马的来,也不怕我们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
虽然如此作想,但许多人还是谨慎的把新娘子的花轿围了起来。
不过程公子闻言却来了兴致。
人家来劫亲,还是劫的他媳妇,他理应生气才对,可是对方与他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他生的高大俊朗,英姿勃发,对方却瘦小猥琐,不堪入目,这人的存在,简直是为了衬得他更加器宇不凡而生,他突然觉得这事儿或可扭转成为一段佳话,比如俊郎君擒拿宵小,护娇妻安然返家等等。
他倒不担心打不过人家,大户人家的公子,骑马射箭尚算基本礼仪,而他还随个武师傅学过几年拳脚,再不济身后这么多人,其中自然有侍卫好手,总不至于拿不下这个又黑又丑的小子吧。
于是他策马上前两步,勃然大怒道:“阁下的玩笑未免开得太过,若是下马请罪,我便饶你,如若不然……”
话没说完,那人就打断他,色迷迷嚷嚷道:“果然是美人,连生气的样子也别有一番韵味,看得小爷好生心痒难耐,嘿嘿。”
程公子愣了,这个……对方是在调戏他?
再打量一番,这‘黑小子’分明是个男子,虽然他隐约知道,城里有些不入流的公子哥儿拿些男伶戏子取乐,然而毕竟是违人伦的下作事,他并不好此道,再者纵使他相貌俊美,可以他的身份,又有何人敢染指作贱他?一时间,对黑小子的行径惊讶无比。
黑小子继续道:“其实小爷我仰慕公子已久,真真是日思夜念,忽闻公子婚期已至,我是又伤心又难过,才行此下策,美人公子,你跟我走吧,男欢女爱有什么趣味,不如日后我们鸳鸳相抱,我必然只疼你一个。”原来他要劫的,并非是新娘子,而是新郎官。
“你……你……”程公子气得嘴皮子直哆嗦,他也是风流人物,来往的却都是名媛佳人,或者青楼美姬,你情我愿,彼此也顾着体面,而此人不仅相貌丑陋,言语更是龌龊下作,肮脏之极,他堂堂府尹之子竟被这样的人当做女子一般轻薄侮辱,叫他如何不恼怒异常,视作奇耻大辱。
“你家官人我姓沈,名大,绰号‘鬼见愁’。”黑小子这句话说得吐字清楚,声音嘹亮,末了眯着眼荡漾过来一个媚眼:“你可以叫我‘阿大’”
程公子是气坏了,一旁的人却是看呆了。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奉安府尹管理地方,说是本地的‘土皇帝’也不为过,他家公子的婚事都有人敢劫,劫的还不是新娘子,而是新郎官!好个胆大妄为不知死活的‘断袖’子!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呆着不动,还是有几个率先反应过来的府尹家的侍卫家奴冲了过来,护着程公子,要拿下黑小子。
侍卫家奴中也不乏有几分真本事的,可那是对一般人而言,却根本不够黑小子塞牙缝,但见‘他’一招燕子三纵水,从马鞍上跃起,躲开围攻,足下在劈过来的侍卫兵器上一点,凌空再一跃,翻身以手控住马鞍,劈腿横扫,踢中数人。
此后第三次跃起,再落马鞍时,已抄起了烧火棍,不知使得什么棍法,一下子将余下人等打散,然后抽出马鞍上挂着的绳索,一抛一卷,竟然将见势头不对,转身欲走的程公子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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