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我说,“如果基尔伍德现在拿着德国马克去英国收购,比如说,他的科德公司在英国的配件供应厂,那么,他使用德国马克必然就少付百分之八。”
“正确。”
“而他得到的英镑贷款,在还贷时又能让他净赚百分之八!”
“又说对了。”淡黄头发的克斯勒说,“现在您听仔细,卢卡斯先生,因为现在到了我们当中谁也不理解的不可思议、妙不可言的地方。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基尔伍德已经将英镑汇到了赫尔曼的银行,以较高的旧汇率将它们换成了德国马克,但是,他没有通过赫尔曼银行贷英镑,不,相反,他让赫尔曼银行将英镑贷给了别人!”
“什么?”我问,哑口无言。
“您听对了。他给出了贷款,而不是接受。”
“可是,”我喊道,“这可就意味着,这一下,当英镑贷款还回来时,赫尔曼银行将少得百分之八。”
“对。”弗里瑟说。
“这谁都不理解。”克斯勒说,“这还不是全部。”
“还有什么?”
“赫尔曼银行没有将它从基尔伍德手里买下的英镑立即卖给联邦银行,而是留下了它!”
“留下了它?”
“不错。”克斯勒点点头。
“可这也就意味着,由于留下了英镑,贬值之后,赫尔曼银行这一下又损失了百分之八。”我说,实在摸不着头脑。
“正是这个意思。”弗里瑟说。
“好得很,是吧?”古斯塔夫咂着嘴。克斯勒说:“您知道,基尔伍德汇来的英镑或通过赫尔曼银行发出的贷款数额有多大吗?”
“多大?”
“五亿德国马克。”克斯勒说。
说完,勃兰登伯格的办公室里出现了长时间的静谧,雨滴滴答答地打在窗玻璃上。我想,我多想呆在昂热拉身边啊!可后来,那股我认识了几十年的旧有的狩猎狂热又攫住了我。我感觉我的心跳得更快了。这是我历来办理的最大的案子。
“剩下的讲起来就容易了。”克斯勒打量着他的漂亮手指说,他习惯于把它们的关节折得难听地咯咯响,“科德公司在英国的配件供应公司破产了,因为基尔伍德这么突然地抽走了英镑储备金,使得那家公司再也无法偿还它的债务了。”
“您真的相信是基尔伍德毁了他自己的公司吗?”
“我不相信,因为我还不能确定它。我不相信任何我不知道的事情,卢卡斯先生。那公司只有一部分属于他。他跟它合作。我们的基尔伍德,他已经以这种或者类似的方式毁了十多家较大的公司。然后,他总是再从破产的大批公司中把它收购下来。他很喜欢这样做。”有时,我觉得这位出色的包打听很难忍受。
“赫尔曼和基尔伍德会不会有什么计划?”我问。
“什么计划?”克斯勒问。
“这我不知道。”
“我们也不知道。”弗里瑟说。
“哦?”我问。
“没什么好‘哦’的。”克斯勒说,“这里发生了某种亘古未见的事,某种我们谁也不明白的事。赫尔曼用贷款做了一桩他必然会受损失的生意。赫尔曼留下了基尔伍德买下的英镑,没有将它及时转去联邦银行,因此他必然会再损失一次。”
“这可只有傻瓜才会做呀!”我叫道,“我很难理解这件事。但是我理解,现在,在贬值之后,赫尔曼银行得承受全部的、双重的损失。”
“而赫尔曼并不是傻瓜,也没发疯,”克斯勒说,弄得指关节咯咯响,“但他还是自己毁了自己。”
“这真是匪夷所思,”我说,“我不能理解。”
“咱们当中没人能理解此事。这是个大秘密。”弗里瑟说,“如果咱们发现了它,咱们就澄清这整件事了。可咱们什么时候能发现这个秘密呢?”
“咱们必须试一试,”克斯勒说,“坚定不移地试一试。现在的事实是咱们都认为,在这件事上,是赫尔曼而不是联邦银行损失了百分之八。五亿的百分之八,这就是四千万德国马克。”
“老天。”我说。
“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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