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是他自己不敢抱,他怕手重了会弄痛他,手轻了又抱不住他摔坏了他。他简直又爱又恨不知从何下手。
田小麦看着他只没有搔头抓耳了才将小宝从婴儿床上抱起来,抱到他的眼皮底下:“来,这样抱着,他的脖子已经能直起来了,不用怕,抱的时候不要太用力,太紧会勒得他不舒服的。”
她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进李念的手中,目光却不肯离开BB粉嫩粉嫩的脸蛋:“是个男孩。”
李念抬抬眼皮看看田小麦,刚刚的愠怒已经消失,替换成一脸慈祥的父爱。
“为什么要突然离去?”
“我害怕你又用激将法逼我把孩子流掉。”
“我什么时候用激将法了——”
“李念,我从来没有告诉你,我的心也是痛的,那个孩子没了,我难受了整整一个月,每个晚上没有超过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一闭上眼就出现他的样子,我看不清,可我知道他在责怪我……有一段时间一看到蓝冰冰的肚子我就难过,越来越痛恨自己。我问自己那时我可以当你不存在也要将它生下来,可我为什么要将它流掉,仅仅因为你说我日后拿他来换得我想要的荣华富贵,我背不起这样的罪名,我一直自责,我并不比你好受,你懂吗?”
看着田小麦泫然泪滴的楚楚可怜模样,李念心一阵揪痛。
“你为什么这么傻?”
“有这么傻有什么办法?”田小麦低低说。
李念将小宝放进婴儿床里,站在田小麦面前:“月子怎么做的,谁来照顾你的?”
“阿力,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一起。”
李念眉毛竖起,刚刚眼底泛起的点点温柔旋风一样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千年冰霜。
阿力,他居然一直和阿力在一起?想起那天在金帝大厦的法国餐厅见到他们,她着单肩包臀香槟色晚服,施淡淡的烟熏妆,像颗珍珠美得那样浑然天成,他就嫉妒得要命,恨不得当众将她拖走。
“我认识阿力的时候是在泸沽湖,在你你那个兄弟——老兵那。一年多后,他来C市代表家庭企业和你洽谈合同,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得了不治之症,肌肉萎缩症。你也许也不知道,杨萱是他大学时暗恋爱慕的对象也是他屹今为止唯一爱过的女人。你也不知道杨萱根本不是被别人谋杀,而是她根本也不爱你又不想甘心这样被人主宰的命运,自己弄坏了车刹……但我的绑架却是人为的,很长一段时间所有人都认为是舒灿所为,事实上——”
“是谁?”
“从我知道那刻开始就没有打算把这个人告诉你。不过,念,你不用再担心我的生命了,没有人再敢碰你的女人了。”田小麦灿然一笑,脑海里闪过那张美丽又绝望的脸。
李念不解地看着田小麦,田小麦走过去,抱住他,将头依在他的胸口。
这一刻所听到的心跳是真实的,无数个午夜梦回,她多么渴望闻着他的气息醒在他的胸膛。
李念没有回抱她。
这一刻的田小麦对于他来说是陌生的,田小麦在他的心里就是一个简单单纯的女孩,她藏不住任何秘密,她该哭就该该笑就笑,是恨便是恨,是爱就是爱,透明得像块玻璃。他有些困惑,是他从来就没有了解过她,还是她成熟得太快?
“你还在生我的气?”
“……”
“念,我从来不是个走捷近的女孩,我骨子里刚烈倔强孤勇,我不屑去走捷近。没有遇到你之前,我的生活很简单,每天公司上班下班回家,偶尔去相亲,从不与自己感觉不好的男生有第二次的约会。后来认识了你,从开始的厌恶到后来爱上你,这中间发生了很多的事,而且有很多事来不及发生,比如你们家里是否能够接受我这样没有身世没有背景的女孩,比如我们还不清楚到底是谁是你身边的隐形杀手,我是知道自己怀孕了才离开这儿的,我受伤是小,我不想我们的宝宝有任何的事。我也不会再失去他。还有,我很自私,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怕你家里反对我们,在我们都不够坚定的时候摧毁我们,我想等生米煮成熟饭后,你们家再反对也没有用了,所以我傻傻地离开了,每天都和肚子里的孩子想着你,我也会想,也许,也许等宝宝生下来,你有了别的女人,可那又如何,如果这一年的期限你都等不得,你也不配我去爱……”
李念听到花开的声音,在他的内心里深处,怦然绽放,温暖带着些微的疼痛。
双眼一热,心柔柔胀胀地痛着。
孤勇。
是的,她是一个孤勇的女孩。所以她受的伤注定要比别人多,所以她注定让爱她的人更心痛她。
田小麦啊田小麦。
他抱住田小麦,抱住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系的女孩,下巴在她柔软的发间来回的摩挲。
“念,我爸给了我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这是他弥补给我和我妈的。我要的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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