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帘。
不是他。
*
费轶半开着窗,颇有些无聊地看着一楼的相亲宴。
刚才他刚把窗开了一点缝隙的时候,就看到路过他窗下的虫迅速抬起头,眼神火辣辣地盯着他,随后想起费轶不喜别虫这样看他,又勉强收敛放肆的眼神,温柔地打着招呼:“阁下,您不下来看看吗?”
因为在场的虫并不知道费轶的名字是哪两个字,所以还是称他为阁下。
别虫态度也挺好的,费轶也不想那么没风度地直接踩他面子,于是慢吞吞地把窗开了一半,面带疏离地笑了笑:“谢谢,我就不下去了。”
周围的虫老早就注意到了这里,可他们却不得不按耐着自己,不敢上前。
阁下与大多数雄虫阁下不一样,其他阁下或许还能聊上一聊,再不济也只是被骂几句。
可是费轶那精致俊秀的面庞往他们这边一转,那平淡的眼神一摆,隔膜瞬间就包裹住了黑发雄虫。
他们怕打扰他,怕惹他不耐烦,在星网上口嗨、苦茶子甩得满天飞,在现实里连搭话都不敢。
明明费轶没有当众发过脾气,他们也没亲眼见过费轶冷脸的样子,但是他们就是不敢上前。
他们不由自主地想起:
图片里,黑发雄虫一身白衣,心口处黑红色的『神赐』静静绽放,雄虫微侧着脸,神色淡漠。
视频里,黑发雄虫眉尾一挑,分明是在笑,可墨瞳里全满是沉郁,漆色浓重。
他是在保护那只亚雌吧。
虽然莱伊阁下并没有大碍,但是他的雌侍要把那只亚雌送进雄保会也不是没有理由。
让阁下受惊,让阁下受烫伤,还剐蹭了阁下的飞行器。
这三条,拿出一条都能让那只柔弱的亚雌吃个几天苦。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白衣黑裤的雄虫随意套了一件白色工作服外套,走路时衣摆轻轻蹭过小腿,不紧不慢,心口处那个碍眼的“赛”字也跟着一动一动。
他转眸看过来那一瞬,连时间都慢了下来。
他直接点出莱伊没有去医院没有包扎手的疑点,主动提出要派车送亚雌去医院,最后更是直接质问莱伊的雌侍。
对啊,凭什么呢?
许多虫进雄保会的前一刻都在想。
明明雄虫没有受到多大伤害,甚至毫发无损,可是为什么他们还是要落到这个地步呢?
即使雌虫的恢复力十分强悍变态,可是他们也会觉得疼啊。
疼着疼着,甚至都已经习惯了。
刷到这个视频时,他们只是单纯地欣赏阁下的美貌。
到后面,浓烈到铺天盖地的嫉妒犹如毒汁一般浸泡着心脏。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是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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