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男人鼻涕眼泪横流,模样实在难看。
云缺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他大致猜到了对方因何在听到雁门侯三个字之后如此失控。
武大川停止了哽咽,声音沙哑道:
“我爹曾经是一名校尉,效力于雁门侯麾下,五年前,死在了寒水城……为什么!”
武大川眼泛血丝,歇斯底里的喝道:
“为什么他们连城都没出却会死呢?十万重兵啊!没死在两军阵前的交锋,却全都葬送在封闭的城池里,到底为什么?”
云缺坐在屋子角落,房梁垂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不甘。
“我也想知道。”
说完,云缺将武大川的绑绳松开。
对方没在扑过来,也不在哭喊,沉默了好一会,尴尬的笑了笑道:
“刚才是个测试,试试你的身手,云师弟别介意哈,好身手!有你加入我们,雾山之行肯定斩获良多!”
他扯了个谎,就此告辞。
父辈的恩怨,与他们这些小辈又有什么关联呢,无外乎睹物思人,不甘心而已。
走到门口的时候,武大川听到身后传来低沉而凝重的声音。
“当年的事,我早晚会查清楚。”
武大川没回头,用力的捏了捏拳头,推门离开。
云缺的心绪久久无法平静。
寒水之战,十万重兵尽数死于寒水城内,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家人,世上如武大川这般的家眷又何止十万。
数十万计的苦命人,这辈子再也等不到他们的儿子、父亲、丈夫。
而云缺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次日,小雨淅沥。
皇城的长街依旧热闹,行人不减。
武大川带着云缺来到城西一条名为‘长柳街’的地方。
这是条特殊的街巷,两侧店铺售卖的均为修行界所需的东西,有丹药有灵材,有飞剑有灵符。
这里是修行者互相交易的地方,也叫交易坊市。
走到巷尾,武大川敲开一间不起眼的小院子,云缺跟着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收拾得极为整洁,两侧栽种着盛开的花卉。
主人家是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华发早生,长相很普通,整个人收拾得干净利落,妆容精致,举止优雅从容。
女人名叫司若南,是一位炼器师,售卖各种法器。
“司前辈,我们想买溢灵戒,用银票结算。”
武大川进屋后毕恭毕敬的说道,目不斜视,如同在长辈面前一样。
“十万两一件,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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