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些,五娘心里就更重了几分,伺候侯景福换好了衣裳,便打开向来不曾动过的箱笼,从里面拿出两双自己亲自动手做的千层底的鞋,又收拾了好些件遮寒的衣服,连同鞋子斗篷大氅,利索的打好了包袱。
五娘又从箱笼里拿出一些特意换的留着打赏的碎银子,一边塞进侯景福随身的钱袋,一边叮嘱,“虽说跟着太子沿路用不着钱,可也要以防万一,宿州天冷,不要仗着身体好就穿的单薄,御寒的衣服一定要不离身,在外面一定要小心,祖母和娘都等着你回来,还有二弟和三妹,可都等着你回来呢!”
侯景福沉默的听五娘说完,半晌才盯着五娘的眼睛,含了几缕笑意道,“那你呢?”
五娘脸色一红,咬了咬唇,小声道,“我也等着你回来。”
侯景福忽的一笑,摸了摸五娘的脸蛋,低声道,“放心,疆场十数年都没能要了我的命,更何况这些贼崽子,你放心等着我就是。”
进到十二月底,天气总算放晴了,雪不再下,可京里的流民却骤然多了起来,侯夫人不得不又多设了几个粥棚,每日的光进乐安居的婆子就要数不清,五娘就是过去请安,也说不了几句话就要退出来,有时候四娘过来探望,都要忍不住替五娘抱怨,侯夫人都这样忙,却也不肯让五娘帮忙,就是老太君也没有提起一句,倒好似忘了五娘这个嫡儿媳一般。
五娘嘴里不说,心里却是明白的很,自己的娘家已然够强势,若是再做了侯家的主母,侯夫人就更没有什么能压制自己的了。
对于掌家一事,五娘倒也不急,如今正是事多,接过来才是容易出错,倒不如翻了年清闲些,再松松快快的接过棒子。
送了四娘走,五娘又打发人给睿大奶奶,二娘三娘送了自己亲手做的虎头帽,便遣了丫头下去,独留了锦绣在屋里说话。
锦绣今年翻了年也有十六了,正是女儿家怀春的年纪,杏眼桃腮,细腰长腿,一聘一笑,都灵气逼人,又是在五娘身边娇养起来的,识字认数,一身气度也绝非普通丫头能比,这样的人儿正是通房的人选,只是五娘却舍不得,到底那么多年的情分,又一向对自己忠心,五娘一心想着能给锦绣找个如意的郎君,若是锦绣另有打算,五娘就少不得重新估量。
五娘浅笑着打量了一番,也不多说闲话,直接就道,“你今年年纪也不小了,家里人可有帮你看着?”
锦绣愣了一愣,脸上有些羞红,扭捏了一番,才小声道,“奴婢的娘说了,既然是夫人的人,一切就全凭夫人做主。”
五娘押了一口茶,笑道,“那你说说,可有中意的?”
锦绣头越发低了下去,五娘不禁笑起来,“和我还这样羞,也没有外人在,快与我说了,我好与你做主。”
锦绣摇了摇头,捏着衣角,五娘问什么都是只摇头不说话,半晌五娘只好拿了整理出来的册子递给她,“你没有主意,我也不能草率的就给你定了,这是府里没有亲事的男丁名册,你回去好好看看,待定下来了就与我说。”
打发了锦绣走,五娘就吩咐锦玫,“这几日我身边的事就让锦柳锦香看着,你仔细盯好了锦绣,若是有不对劲的地方,就来报给我。”
104、V章
进到新年;就要比以往忙了许多;侯夫人日日来来往往,五娘却也并不清闲,几个陪嫁庄子店铺的帐册;所有人情礼送打赏,就是谨德堂的一众丫头婆子;都要封了厚厚的赏钱,五娘脚不沾地的忙了好几天;才初步拟定了给母家以及姐妹家的送礼;刚搁下手里的笔;锦绣又进到西里间;“世子爷来信了。”
五娘像松了口气一般肩膀一垮,伸手接过信细细看了两眼;就问锦绣,“送信的可有说世子爷可好?衣服够不够穿?鞋够不够暖?宿州一带那样冷,可不要冻病了才好。”
锦绣笑着看了五娘一眼,回道,“奴婢嘴笨,可说不清这许多问题,倒不如夫人自己问吧。”说着就跑出屋子,带了一个十三四的小厮进来。
小厮是侯景福身边亲近的,五娘倒也没有回避,直问了好些话,才放了那小厮出去。
五娘站起身将写好的几张纸收拢在一起,心思也在飞转。
自打太子出了京,朝廷里就一片人心惶惶,就是有人请了侯府的人出去吃酒,也不过是旁侧敲击的想套些话出来,如今还不过月余,圣上就罢了好几个官,大多都是贪墨银两,证据确凿,不过是象征性的过了三司会审,没几日的功夫就下了大牢,所谓一个萝卜带出一片泥,光这几个动作,太子在京中安插的人手一下就去了不少。
五娘也回薛家见过大老爷,却也不了了之,薛家是太子的近臣,能在这一番动荡中保存下来已实属不易,五娘也没奢望能从大老爷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五娘想着又忍不住叹息,如今只是小剪羽翼都已这么大动作,待真等到皇帝更替,还不知会怎样一番血雨腥风。
五娘正要叫了锦绣进来吩咐,就见锦绣扶着一十□的**掀了夹竹板的棉帘进来,一脸浅笑盈盈,不是三娘还是谁。
五娘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三娘的身孕还不足三月,忙上前搀扶着,埋怨道,“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还这样毛躁,天气那么冷,摔着了可怎么好?三姐夫也真是放心,待改明见了他,我可要好好说说。”
三娘一脸无奈的借着五娘的手坐下,笑道,“有些日子不见,你越发碎嘴了,你当我愿意来?不过是京里事多,婆婆让我打听消息来罢了,你快与我说说,我好回去交差。”
五娘让锦绣去拿了酸梅汁来喝,又让锦玫吩咐小厨房做些糯米桂花糕,才转头说话,“你一来我就知道你是为这事来的,说出来只怕你也不信,公公向来忙见不着面,就是见着了也说不上什么话,至于老太君婆婆那里,更是绝口不提朝政,她们不说我也不好问,六妹妹倒是托人来给我带过话,可她不过一个太子侧妃,如今太子又不在京里,又当什么用呢?再说了,上面折腾都要一个月了,该办的都办了,依我瞧着,是要停手了,你也就放一百个心,好好养着胎,早点生个胖小子才是正经。”
三娘慢慢喝着酸梅汁,半晌轻叹一口气,“我也不想管这些事,只是婆婆逼得紧,我也没别的办法,与其应付,倒不如过来走一趟,也好过在家里听她那些唠叨,说起来,你嫁进来也有半年的功夫了,怎么这厢一直没有消息?可有找了那太医瞧过。”
五娘有些沉下脸,缓缓道,“瞧过了,药也吃了些,只是太医说我出娘胎身子就虚,后天又受了寒气,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调理好的,这种事急也急不来,只能这样了。”
三娘有些着急,“这怎么行?世家最重子嗣,更何况五妹夫的年岁也不小了,你要是再没消息,又不知道要塞多少通房才能让侯夫人满意了,你别看只是个孩子,我当初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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