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扣住他的手,想要挣脱,却被他用力握住,就是不松。
情急之下,她低头往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自认为是下了死手的程度。
贺遥确实疼,眉头皱起,咬紧了牙关,依旧不愿意松。
一个不松口,一个不放手,都是一样的轴。
额头上渐渐冒出一层薄汗。
“你咬,最好把我咬死。”贺遥闷声道。
“咬不死你。”
祝在松开嘴,感受到他攥着自己的手都起了一层汗。
“你有病?有什么话不能放开手说?”尾音都带着点怒意。
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牙齿印,贺遥只觉得那块儿一阵酸痛,是快要失去知觉的痛。
可是他懒得管了。
他没有松开手,将她步步紧逼到墙边。
“你有必要跟我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她为什么叫你妈妈?”
祝在垂下眼帘,忍不住嗬嗬冷笑了两声,像是在嘲笑他傻。
“你为什么叫杜阿姨妈妈,她就为什么叫我妈妈。”
“……”
即便心里有所猜测,但得到她的亲口承认后,贺遥还是不禁一怔,心凉了半截。
眼底的痛苦和嫉妒顿时像海藻一样疯狂生长。
以一种不可阻拦的趋势,自他身体的丝丝缝隙里冒尖,膨胀,连呼吸都被攻城略地。
他终于松开了手,后退两步,声音像隔了道长河一样的空寂。
“你结婚了?”
祝在一愣,不知道说什么,索性缄默着。
毕竟当着他面说他死了,这种缺德事儿不兴做。
贺遥误以为她是默认,不敢置信地盯着她。
声音发着颤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他竟然真以为她跟骆元棋结婚了。
想到这里,祝在心底不断升起一股生生割裂的痛。
痛过头了,便会产生一种畸形的快感。
她淡笑着回答:“这跟你没关系。”
贺遥满是不解:“那你那晚为什么还跟我……”
“我说了,那是喝了点酒,意外。”
意外两个字,从未让他感受到如此重量。
像是一把磨了很久的刀,挥落的时候瞬间割断所有可能。
指尖渐渐升起一股凉意,不知是风太大还是沙子进眼,他的眼眶也微微泛着红。
暮色将高光压暗,阴影拉深,天际的云最终归于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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