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辛迪的级别太低,没有资格了解客户的情况。但是对方应该是挺穷的,你这个级别的目标,居然只出了三百个塞普汀。辛迪说这个任务挂在那里没人肯接,但是她让你小心一点,就怕有人先跑过来把你杀了再去领赏钱。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真不是我说你……”
“我会保护好男爵大人的!”
莱妹听不得里盖尔褒贬我,站起身来回嘴。小剑齿虎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上下打量着她,不慌不忙地开口问道:“你是女的,他是男的,难道他拉屎睡觉,你也站在旁边看着?”
莱迪亚没有料到这个衣着光鲜的贵族女子竟会说出如此粗鄙下流的话来,俏脸涨得通红,却偏偏找不到话来反驳,一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气得她直跺脚。里盖尔倒是挺喜欢看莱妹出糗,居然建议她嫁给我,这样自然可以常随左右,贴身保护。这个建议当然被我果断拒绝,看她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就能知道,我若是敢表现出哪怕一丁点认同的意思,肯定会倒大霉。
“你也不用太担心。辛迪说如果你的身份或者实力能有明显的提升,他们会调整对你的报价,如果对方不接受新报价,任务自然就作废了。你现在是男爵了,没准已经值一万个塞普汀了呢?你最近小心一点,估计过两个月就没事了。”
我和里盖尔又闲聊了几句,有外人在,总不能直接去问她怀孕的情况,只好打听一下她准备什么时候搬去佛克瑞斯城,再关心一番老爹的身体。眼看着莱迪亚和布赖斯在座位上扭来扭去,极不自在,我也就带上卢西亚,起身告辞了。
布赖斯站起来的时候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卢西亚脚边,吓得卢西亚赶紧搀扶她起来。号称老人、小孩和狗都敢打的小魔头,竟被里盖尔瞪了一眼就怂成这样。我借机教育她真正的勇士应该保护别人,而不是仗着武力欺凌弱小的道理。布赖斯这孩子其实秉性并不算坏,只是阿穆伦夫妇疏于教导,她又正处在叛逆的年龄,所以成了人见人烦的熊孩子。我让卢西亚领着她去拜访瑞雅,希望红卫女侠的武力可以对小魔头形成第二轮碾压。
莱迪亚对于里盖尔的乱点鸳鸯谱颇有微词,但碍于我的情面,也只是小声抱怨了几句。她已经断定那天晚上潜入龙霄宫的刺客正是冲着我去的,因此显得格外紧张,一路上都紧皱着眉头,大概是在琢磨怎么安排我如厕和睡觉时的安保吧。
我和莱妹前往旅店问候唐娜。施泰因向我汇报说,他担心溅血王座堡垒过于简陋荒凉,所以先陪着唐娜暂时住在海尔根镇,等我在佛克瑞斯城的房屋建好之后再搬过去。为了不让唐娜感到无聊,他还在旅店屋后开垦了一小块土地,准备种植一些蔬菜或者花草之类的。
要知道在天际,只要稍有身份的人都不屑于亲自去干农活,“务农”二字几乎已经被污名化为卑微低贱的代名词,灰鬃家族就因为在自家后院养牛而饱受嘲笑。施泰因却很敏锐地发现我对于这些所谓贵族作派颇为不屑。他做这些事情可能只是为了讨好唐娜,进而达到讨好我的目的,但无论他的出发点是什么,不得不说事情做得非常漂亮,让人心里舒服。这就是他和萨姆的不同之处,这个孩子貌似忠厚木讷,实则圆滑机灵,善于察言观色。尤其难得的是,他做事毫无阿谀奉承的痕迹,事后也不邀功请赏,和他接触过的人,像是伦德和里盖尔,无不夸他忠诚可靠,唐娜也不例外。
我找到埃迪,拜托他开始搜集有关银手佣兵团的消息,艾瑞克已经和这个组织结下梁子,将来少不了要打交道,我可不希望他像斯科月那样,稀里糊涂地去送死。只是银手的活动地点偏向北方,我不太确定埃迪能否打听到有价值的情报。另一个可能的消息源是斯坦达尔的警戒者,他们和银手有一定程度的合作,我也许可以通过卡西提获得银手的联系方式,尝试着和对方接触一下。
旅店在经历了一番磕磕绊绊之后,终于得以正常经营,但是目前客流依然非常惨淡,我估计再过一个月左右,天气彻底转暖,各地的商旅就会开始出动了,再加上我们和雪漫领的结盟,生意变好也只是时间问题。埃迪和莫瑞都没什么文化,最终还是起了“海尔根旅店”这样一个中规中矩的名字,现在已经制作了招牌挂在门口。
我自然还要喝上一杯杜松子蜂蜜酒,这个系列的酒品陪伴着我们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期,已经成为佛克瑞斯人坚韧团结、乐观勇敢的象征,颇受大家的喜爱。埃迪采纳了我的建议,推出杜松子蜂蜜酒和杜松子麦芽酒两个品类,在高端和低端两个市场同时出击。据说丹格尔已经将他库存的特调款杜松子蜂蜜酒全部买下,用于招待雪漫领前来会盟的贵宾。他还计划在解决杜松子的供应问题后,对配方做出进一步改良,尝试搞出清爽型和浓郁型两款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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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可以再进一步,试试不含酒精的杜松子饮料,或者其他饮料,把女人和孩子这块市场也占下来。还有就是,不能都叫杜松子什么什么酒,你得给自己的这些酒弄个品牌,用人名或者其他什么,名字一定要响亮点。记住,高档酒和低档酒绝对不能用同一个牌子!那些贵族最忌讳和平民用一样的东西了。你他娘的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老子,我这狗屁贵族怎么来的,你小子不知道吗?”
莱妹默默地离开酒窖,我估计自己在她眼里曾经的艺术家形象已经彻底崩塌了。埃迪却听得很兴奋,叫莫瑞拿来笔和纸,龙飞凤舞地记录我的生意经。
“让我再想想……对了!茶!你最好专门雇一两个人来办这事。松针这东西,你得按不同的月份和产地归类,然后咱们试一试口感有多少区别。最好就是能按照酒的套路来,给松针茶也分个三六九等,将来人家一提起来,比如我这壶煮的是初种月散骨山的松针,那就是比你那壶日高月常春树林的高档。”
埃迪摇摇头表示不懂,“都是松树叶子煮的水,还能有什么高档低档?”
“初种月乍暖还寒,散骨山独特的火山地气顺着树根浸入嫩芽之中,所以这个季节这个地方采回来的松针,它带有一种外阴内阳的特点,入口清爽甘冽,最能提神醒脑,喝下去却又能滋养脾胃,起到健体强身之功效。若是到了雨手月,天气彻底热了,这股清爽感就没了,而缺少了清爽的制衡,这茶就难免燥热,起不到温养的效果。”
埃迪抬起头挑了挑大拇指,“哥你真厉害,这都能喝出来。”
“喝不出来,我瞎编的。”
埃迪盯着自己辛苦记下的满纸荒唐言,啪的一声捏断了羽毛笔。
“反正大概就这么个意思,全看你怎么吹了。别要脸,想象力可以再狂野一点,如果喝茶的人品不出来,那只能说明他的品味太差。你就记得最重要的一点,卖给贵族的东西,成本不能高于售价的百分之五。你把价格定得太低,人家就觉得是大路货,不稀罕,明白吗?”
“那他们也不是傻子啊,几根松针还不好找,谁会花冤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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