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一句话让渊夜手松了松,男人感觉喉咙有新鲜的空气流进。但是也只有一瞬间,下一刻喉咙被比先前更大的力扼住。
“原来你也知道啊……果然,是你们在背后追杀鞍马云祈和鞍马铃。放心吧,复仇不是他们的意思……”渊夜掐着他的喉咙,露出纯洁灿烂的笑容,还未完全的展开,下一瞬张开血红的眼给他的笑容增添了杀意,轻柔的语气,每一每一句都仿佛来自深渊底部,“而是我的主意哟。你们全部……要给他们陪葬!”
鞍马云祈,鞍马铃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违背了族长的命令离开了木叶,就被当做叛忍处理。
一直都在逃亡,并没有背叛木叶,但是他们也在没有回到木叶,明明是那样温柔的两个人,不在乎他的背景,认他做儿子。那日子也太过幸福,所以才会加倍的疼痛。
——'我们知道,你是地狱罗刹,为了雪银花,为了这个而杀人,你的眼睛里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那是一种让人绝望的悲哀还有寂寞,所以我们夫妇二人把家族的东西偷出来了。我们真的希望你幸福,放弃仇恨吧,这个世界的血腥还有憎恨够多了。'
为了渊夜,他们拼死偷出了家族所私藏的雪银花。他们为了让渊夜放下仇恨,只为了让他幸福。
——'不要恨,不要恨,这是我们的命运,能在最后遇到你就是上天对我们的赐福,渊夜,你就是我们的幸运。不要憎恨,去木叶,好好的活着。'
你们眼中的木叶,也不过尔尔。
我算什么幸运,我是被诅咒的存在啊。
既然你们不恨,那么我就连同你们的一份,加倍去恨。
“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但是我请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不……是我,替云祈还有铃养的女孩,就当是为了他们,放过那个孩子……”
云祈的女儿?渊夜眼眸动了动,偏执的红色在减退,云祈和铃曾经的话语,放大了再耳边回响。
不要复仇,不要去恨。
渊夜……
不要复仇,不要去恨……
不要……
不想松开手,不想让那些罪有应得的人活下去,我要杀死他们,为什么不复仇。渊夜一个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感觉有另一个自己再挣扎,在叫嚣着杀戮。
我好恨……
咔嚓,手中人的颈骨被捏碎,鲜血喷溅,贱上了他的面颊,增添了一丝血腥的残忍。
渊夜有一瞬间的清醒,看着这尸骸遍地的家族,看着血流成河,有一瞬间的枉然,漆黑的眼瞳一下子红,一下子黑,他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
“渊夜!——”一个声音传了进来,黄泉全然不畏惧这样的人间炼狱,翻墙而过,他看着血泊中痛苦抱头的渊夜,想要冲过去。夜里看见皆御一族的宅子里没有渊夜的身影,他就感觉不妙了,果然,平静的生活是压抑不了渊夜心中怨恨的本能的。为了给自己,和鞍马云祈他们复仇,他什么都做得到。
“不要过来!啊——”渊夜挣扎的说。非常痛苦。
他微薄的理智抗衡着,想要平息心中的杀意,感觉本能随时会支配他的意识和身躯。他害怕自己无意识的杀掉靠近自己的人,伤害黄泉。
“渊夜……”黄泉看见渊夜的手有鲜血缓缓的滴落,落在地面的血迹中溅起红色花朵,无影无痕。
“拜托你……黄泉,不要再……靠近我……”说出每一个字都极其吃力,似乎很疲惫了的样子。每一次在杀人的场景中走出,黄泉都是在外面静静等待,但是这一次,黄泉却在他的身边,他真的担心会杀了他。“离我远点,离开这里,……我马上就可以回去了……”
每一次每一次的痛苦,渊夜总是一个人承担,一个人忍耐,从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就可以知道了。“够了,渊夜,不要再逼自己了,你不用一个人面对这些血腥……”黄泉心疼极了,他一直都知道的,渊夜其实是在害怕的,他其实是害怕杀戮的,他早该知道的,那一年的渊夜一个人用了许多残忍可怕的回忆。
渊夜只是要一个活着的理由,一个执着的留在世界上的理由,而不是升天。
但是黄泉却发觉自己忘记了,这一世,渊夜只是个孩子啊……渊夜,渊夜……他心里呼唤着对方的名字,一步一步的朝着渊夜走过去,“害怕的话,不杀人也没有关系了。”
“不……我要复仇,我恨,我要……复仇……我恨……”犹如破坏掉的玩偶,没有知觉的重复着单调的语句,零碎不全的回答,这便是他挣扎了几年的理由。
活为由,由为执,执生障,障生魔。
黄泉抱住了渊夜的同时,肩膀蓦然的被渊夜刺穿,入目的是飞溅的血红,还有渊夜染血的苍白面容无情血眸,但是黄泉没有怨,更没有闪躲,他紧紧的抱着渊夜,安慰似的抚摸他的脑袋,拍打他的背脊,温柔的说,“渊夜,不要害怕了,不要一个人面对这一切,不要一个人忍耐痛苦,你不会再是一个人了,我再也不会扔下你,我会帮你,修罗炼狱,红莲杀戮,你的仇恨就是我的仇恨,你要杀的人,就是我要杀的人,我都陪你,鞍马一族残留的人,由我来杀,我会陪着你,你不用面对这一切讨厌的血腥了,不会弄脏你的手了……”
【你注定是一个人的……你注定是一个人的……】恶毒的诅咒蚀骨腐心,每走一步都感觉到她那拼尽生命的恶毒赌咒。
但是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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