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将脸别过去,看向了窗外。
司言子没有回答。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吗?
她不记得了。宫无彻笑了出来,声音很悲凉。他这一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却连他和她最重要的日子都记不住了。这一生他富贵荣华,没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最在乎的人只有她和爷爷,爷爷走了,就只剩下她了。现在,她也要离开他了。
“如果,你真的要离婚的话,那么如你的意好了。”
宫无彻说完这句话后就朝门口走去。在这里,他已经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司言子没有开口挽留,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那个权利了。
走的门口的时候,宫无彻又停下了脚步,“今天,是我们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说完,他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病房里的呼吸声忽然变得微弱。司言子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也许她会因为心痛就这样死在这里了吧?
结婚纪念日,这个日子她在那七年中曾经日日夜夜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却没想到,到了最后却依旧忘记了。也许,他和她,真的无缘吧!
恍然间,有水滴落在地的声音,溅开的水花仿若她的心,在瞬间成了一堆碎片,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完整。
在外面玩了很久的看护终于回到了病房。一推开门进来看到的情景就是司言子在对着门口直掉眼泪,吓得她以为是自己出去玩太久了,惹她生气了。
“司小姐,”她低着头走到了司言子身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在外面玩到现在的。”
“和你没关系,谢谢你的纸巾。”
接过看护的纸巾,却只能哭着向她道谢。也许现在不哭,以后她就再也没有为他哭的机会了。这将是最后一次她放任自己这样尽情地哭了。
既然和自己没关系,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说,看护只好在看了她几眼后走到了石青身边观察一下石青的情况了。
突然,眼前的情景让看护吓了一跳,连说话都变得结巴了起来。她赶紧拉了拉还在望着门口哭的司言子的衣袖,“司、司小、小姐,你、你快、快看啊!”
擦了擦眼泪,司言子回头顺着她拉的方向看去,呆住了。在呆了几秒后,终于反应过来。动了,石哥的手动了。她激动地用力摇看护,“快、快叫医生。”
屏住呼吸,静静地盯着石青微微动了的手指,视线慢慢地从手指移到了脸上。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的时间,她终于等到了那能让她心跳加速的一幕——她终于看到了已经睡了七年的石青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掏出手机给石绿打电话,可是她的手机关机了。打电话到公司,那边的人告诉她石绿在半个小时之前和宫无彻一起出国了。听到这个消息她本已伤痕累累的心再次破碎,却没有伤心的权利。
调整好心情后,她又拨下了已经回新加坡的石远的电话,出乎意料的是石远居然去了中国,联系不到人。她失望地收起了手机,这么激动人心的消息,却只能自己和自己分享。只是遗憾了没能在第一时间联系到石哥最亲的两个人。
在石青醒过来的第七天,司言子整个人仿佛在突然之间清醒了过来。对于她来说既是拨开乌云见太阳,却又乌云密布,矛盾到了极点。
她联系上了陪宫无彻出国三天的石绿和已经从中国回来的石远,再过半个小时,他们都会赶到疗养院,因为石青醒了。
司言子在病房里直打转,停不下来,但是一边清醒过来的病人看不下去了。
“我可以拜托你不要在这里一直打转吗?”
“对不起。”司言子停了下来,“我只是有点接受不了。”
“我知道一般人也许都很难接受。就像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脸后也是很难接受一样。我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我的家人了。”
司言子沉默了下来。这就意味着她必须接受一个事实,一个很残忍的事实。由于病人要求不能打转,她只好在椅子上坐下,开始一杯一杯地喝着开水。
焦急地等了近半个小时,终于等到了石远、石绿。司言子一直不住地抬头朝门口望去,终究还是没有见到宫无彻。原本还以为他可能会来,结果失望了。在她向他提出离婚这个请求后,他应该也是迫不及待地想摆脱自己吧?
“孩子,你终于醒了。”石远一见到床上的石青马上过去抱住他。等了七年了,他终于等到这一刻了。想到这,石远不禁老泪纵横。
“等等,你先放开我。”石青推开他。这老头是谁啊,“你谁呀你?”
“我是你爸啊,你怎么不认识我了?”石远脑海一片空白。
“拜托,我爸是谁我会不知道?”石青一脸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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