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是真伤心了,眼泪一颗颗从面颊滑落。
当年要不是怀了那个逆子,她决计不可能忍下那口气。
可怀胎十月生下的逆子,现在看来还不如不生的好。
白燕朗被骂的面红耳赤,但也不敢真的惹恼了陆氏。
当年他与陆氏成亲不过半年,便与乔氏珠胎暗结。
后来乔氏挺着八个月的孕肚跪在陆氏面前,一番寻死,陆氏只能被逼着喝了乔氏的妾室茶。
这事当时被老夫人按了下去,要不然陆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这些年对陆氏确实有些亏待,白燕朗上前抓着她的手,声音软和道:“你我夫妻多载,你这般回府岂不是让人看你笑话?好了好了,之前的事都是为夫的错,你要打要罚我都认,就别同我置气了可好?”
陆氏想甩开他的手没能甩开,恰在此时,老夫人被一个鹅黄衣裙的小姑娘搀扶而来。
“一天天的没个安生!”
看着跪在地上的乔姨娘还有抹眼泪的陆氏,她阴沉着脸问:“今日又是为了何事?”
白悠悠瞥了一眼白洛川,“二哥,不如你来说?”
老夫人古井无波的视线定在白洛川身上。
白洛川颇有些心虚,缩了缩脖子,他忍着胳膊上的疼痛,缓缓道:“今日五妹妹的婢女碧桃与春柳来给孙儿送她做的鹿皮靴子,孙儿便问了五妹妹几句。
春柳说五妹妹这几日染了风寒,孙儿一时着急,便想着带四妹妹去您的院子给五妹妹说说情。
四妹妹不愿,孙儿便与她起了些争执,母亲以为是我欺负了四妹妹,便恼了火气。”
他脸上现在还红肿一片,老夫人瞥了陆氏一眼,脸色阴沉,“洛川已经十六,马上要到说亲的年纪,他再不是,也不该动手。”
“您瞧瞧这畜生做的可是人事!”
陆氏抬着白悠悠的胳膊,将衣袖往上扯了些,露出青紫红肿的手腕,气恼道:“这是他的亲妹妹,他是一点都不曾有过一分怜惜啊!这要是再用些力气,悠悠这只手怕都是要废了!”
她眼泪又掉了出来,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白悠悠。
白燕朗看着白悠悠手腕上触目惊心的伤势,顿时呼吸一滞,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洛川,“你怎可这般对你妹妹?!”
白洛川被众人谴责的目光盯着,顿时如芒在背,他磕磕巴巴道:“我、我不是有意的,是四妹妹自己挣扎,我下手的力道才重了些。”
“祖母,这伤养段时间便能好,只是答应给祖父抄写的佛经怕是抄不了了。”
白悠悠本来还想着孝心外包,这次借着伤势,正好给推出去。
如此,也算因祸得福。
“你手既受了伤,这抄写佛经一事便由洛川你去做吧。”
老夫人一锤定音,白洛川想说自己胳膊也受了伤,到底没好意思宣出于口。
此时,杨麽麽走了过来,站在陆氏身边,故意高声道:“夫人,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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